笃笃笃。
    罗鹤鸣站在张耀扬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进来。”
    张耀扬随口喊道。
    罗鹤鸣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罗鹤鸣就看到了梁杰、李涛、丁大山、林明瑞四人。
    四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见罗鹤鸣进来，四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这四人的眼神，明显都不是善茬。
    张耀扬看着罗鹤鸣，罗鹤鸣身高约一米七左右。
    个子不高，身材偏瘦，属于精瘦的那种。
    不过，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精明的人。
    【罗鹤鸣】：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能够快速将此机遇掌握于手中，付诸行动。当别人还在犹疑不决时，他早已开始了行动。正因这快速一步，因此，他总是领先他人，因此生意越做越大。
    这时，张耀扬站了起来：“坐吧。”
    罗鹤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虽然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强作镇定，走到沙发处。
    梁杰、李涛等人站了起来。
    等张耀扬坐下来后，罗鹤鸣才慢慢坐下来。
    “黑龙和我打过招呼了，他说你是他朋友的朋友。”
    张耀扬对罗鹤鸣说道。
    罗鹤鸣微笑着。
    张耀扬问道：“你想谈玉安牛奶代理的事情吗？”
    罗鹤鸣摇了摇头：“我想谈临江省总代理的事情。”
    “临江省总代理？”张耀扬微微一笑，然后拿起茶具冲泡茶叶：“胃口挺大的。”
    罗鹤鸣笑着说道：“我现在是雪峰牛奶的临江省总代理。”
    “我知道。”张耀扬点点头，他给罗鹤鸣倒了杯茶：“不过，我们恒万的牛奶和它们不一样。如果你想当临江省的总代理，那你得有心理和资金准备。”
    罗鹤鸣说道：“扬哥，实不相瞒，我认为恒万牛奶会成为我们临江省，乃至全国最好的牛奶，所以我有信心能做好总代。”
    张耀扬笑着问：“你能吃多少个亿的货？”
    罗鹤鸣闻言一愣。
    罗鹤鸣不仅仅做过雪峰牛奶的总代理。
    他心里很清楚，厂家对总代理是有业绩要求的。
    比如，他现在手上的雪峰牛奶，要求每月订货任务必须完成，完不成，所有政策性的返利支持就拿不到，最终会导致资金压仓，没有利益回报。
    而在来找张耀扬之前，罗鹤鸣就知道会有业绩压力。
    只是没想到。
    张耀扬一开口就是‘王炸’。
    张耀扬看着罗鹤鸣，说道：“你要是能把工厂一年的货全吃光，那你就当这个总代。”
    罗鹤鸣迎着张耀扬的目光，想了想：“张董，我想试试。”
    张耀扬说道：“我们发货是要真金白银的。”
    罗鹤鸣说道：“张董，我可以先往你们公司账户打5000万保证金。”
    5000万，对于做快消品行业而言，并不是天文数字。
    不过，也不算是一笔小钱。
    拥有5000万流动资金，在生意方面可以很灵活。
    要知道，很多代理商就是被库存和资金，活生生搞死掉。
    张耀扬认真说道：“你是带诚意和目的来的。”
    罗鹤鸣回答道：“我相信恒万牛奶是我人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它。”
    “好。”张耀扬点了根烟：“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总代是你的了。”
    “谢谢扬哥。”
    罗鹤鸣说道。
    张耀扬问道：“可你和雪峰的合作还没到期，你要怎么解决呢？”
    罗鹤鸣回答道：“我相信扬哥不会不管我。”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
    张耀扬笑着说道。
    罗鹤鸣说道：“这一次我反应确实慢了。”
    “今晚别回去了，我请你吃饭。”
    张耀扬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他拿起电话：“帮罗总办一张会员卡。”
    这时，罗鹤鸣的手机震动着。
    然而，罗鹤鸣却没有拿手机看一眼的想法。
    与此同时。
    刘明义来到玉安后，便拿出手机，拨打了罗鹤鸣的电话。
    罗鹤鸣是雪峰牛奶的玉安总代理。
    刘明义初来玉安，自然要找罗鹤鸣当向导。
    此时，刘明义拿着手机，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然而，每一次拨打，换来的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刘明义的眉头渐渐皱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烦躁。
    他不明白为何罗鹤鸣现在不接他的电话，是没听到手机铃声？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明明昨晚还和他聊不错。
    “刘总，我们现在去酒店吗？”
    这时，刘明义的助理姚磊询问道。
    刘明义说道：“先去酒店吧。”
    张耀扬看向罗鹤鸣：“干嘛不接电话？”
    罗鹤鸣回答道：“应该是骚扰电话。”
    说着，罗鹤鸣拿出手机，他看了眼：“还真是。”
    ……
    第二天，下午。
    罗鹤鸣的妻子魏娟和往常一样坐在屋里，一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孙子，一边不时地低头逗弄着他。
    这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便抬起头，看到丈夫罗鹤鸣走了进来。
    魏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放下手中的孩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罗鹤鸣面前，开口问道：“老罗，你昨晚的电话干嘛关机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眼神中也透露出担忧。
    罗鹤鸣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挠了挠头，解释道：“昨晚谈了个大项目，忙得太晚了，就忘了给手机充电。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歉意。
    魏娟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有些不悦地说：“你知道我昨晚有多担心你吗？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罗鹤鸣走到魏娟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魏娟看了看罗鹤鸣，叹了口气，说：“你总是这样，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罗鹤鸣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
    他看着可爱的孙子，笑着说：“来，让爷爷抱抱。”
    魏娟将孙子递给罗鹤鸣，罗鹤鸣接过孩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对了，你到底谈什么大项目？至于要一晚上不回来吗？”
    魏娟好奇地问道。
    “关乎到我们家未来十年的大项目。”
    罗鹤鸣得意地回答道。
    ……
    阿波罗酒店。
    刘明义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套经典的英伦风西装，举手投足，尽显绅士范儿。
    “您是黄海鹏先生吗？”
    刘明义询问道。
    男子点点头，他微笑着说道：“刘总，请坐。”
    刘明义嗯了一声，便坐在了刘明义对面。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红茶，以及两碟点心。
    等服务员走后，刘明义问道：“黄先生，我对临江省的事情并不熟悉，我很好奇，京海的恒万乳业，以及恒万集团到底是什么来头。”
    黄海鹏微笑着说：“刘总，自古都有一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刘明义呵呵一笑：“黄先生，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明义能查到的信息，便是恒万集团的老板张耀扬是黑老大。
    不过，黑老大可吓不住刘明义。
    刘明义在塞北省，也没少接触黑道上的大哥。
    平常和他们也是朋友相称。
    真正让刘明义忌惮的人，是恒万集团背后的势力。
    当然。
    要是恒万集团背后没有靠山，或者靠山不够硬。
    那刘明义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光是一伙黑帮，以及被买通的地方警员。
    这可不是雪峰乳业的对手。
    黄海鹏说道：“刘总，您刚来临江省，有些情况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
    刘明义说道：“请先生直言。”
    黄海鹏拿起红茶，他吹了吹，“刘总，京海的张耀扬可不好惹，您要想处理京海的事情，需要智慧。”
    刘明义呵呵一笑：
    “黄先生啊，在粤西清怀市的时候，我们碰到过一群无法无天的人，他们蒙着面拿着枪，专挑大老板下手，不是绑架勒索就是抢劫，可把那些老板吓得够呛，一个个都生怕被他们给盯上，有钱人更是怕得不行，晚上都不敢出门。我们那时候在当地开拓市场，他们就把我们大区的负责人给绑了，打电话找我们要钱，不给 100 万就不放人。你猜最后怎么处理的？”
    黄海鹏保持微笑，没有接话。
    刘明义说道：“我们吴董知道后，告诉我们，对待这种事，绝对不能妥协，于是，在他的运作下，当地警方将这伙猖狂一时的绑匪一网打尽，一个都没跑掉。”
    黄海鹏喝了口茶：“刘总，您说的地方，是在粤西的清怀市，这事情我听说过。”
    刘明义脸上挂着笑容。
    黄海鹏说道：“不过，清怀市不是京海市，莫家帮也不是恒万集团，他们甚至没有可比性。”
    “没关系。”刘明义摇了摇头：“我只是表明我们雪峰的态度，我们不会妥协和让步。”
    黄海鹏放下茶杯，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
    刘明义问道：“这是什么？”
    黄海鹏回答道：“50万。”
    刘明义愣了一下：“信息费？”
    黄海鹏点点头。
    刘明义说道：“好，我付给你。”
    黄海鹏把信封交给了刘明义。
    刘明义接过信封，当着黄海鹏的面拆开。
    信封里是一张折好的a4纸。
    a4纸上面是很复杂的关系图。
    确切的说，是张耀扬的关系图。
    其中包括张耀扬与郭龙斌合伙创办龙耀汽车。
    而在郭龙斌的名字后面，还有备注。
    郭龙斌（爷爷郭树森）。
    张耀扬创办的制药厂，以及制药厂的授权，背后是游正坤。
    张耀扬与游正坤在玉安合办的恒万广场，游正坤占股50%。
    游正坤（父亲游志明）。
    张耀扬和京海市政府合办的防静电厂、手机厂、小商品产业园等等。
    刘明义还没看完，就已经眉头紧皱了。
    黄海鹏说道：“这是我连夜查到的，可能还不够详细，不过，就算是能查到的人，就已经很棘手了。”
    “吴董知道了吗？”
    刘明义问道。
    黄海鹏摇了摇头：“付钱的人是你。”
    “有办法运作吗？”
    刘明义问道。
    黄海鹏说道：“可以运作，不过，价钱有点高。”
    “多少钱？”刘明义问道。
    黄海鹏想了想：“至少要8位数以上，而且不能保证成功。”
    “这么麻烦的吗？”
    刘明义皱着眉说道。
    黄海鹏说道：“刘总，如果你想和他谈一谈，那我可以帮忙联系。”
    “我考虑一下。”
    刘明义说道。
    ……
    “刘总，请坐。”
    罗鹤鸣面带微笑，热情的请刘明义坐在沙发上，同时，他还把珍藏的茶叶拿了出来，“刘总，这是我朋友从海福省给我捎来的大红袍，说是母树上的，我也不清楚是真假是假，今天您帮我品鉴一下。”
    刘明义问道：“罗董，您昨天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而且，我派人来你公司，你也不在公司里。”
    罗鹤鸣笑着解释道：“刘总，我帮您提前去了趟京海，本想帮您解决点麻烦，结果，忙活大半天，事情也没办妥，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内，不方便接电话。”
    “后来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呢？”
    刘明义又问道。
    罗鹤鸣摇着头：“被留下来吃饭，唱歌，一条龙搞下来，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刘明义点点头。
    对于罗鹤鸣的解释，刘明义也能接受。
    于是，刘明义换了个话题：“关于恒万乳业，你知道多少？”
    罗鹤鸣叹了口气：“刘总，我正想和您提这件事呢。”
    说着，罗鹤鸣便站起身来，从办公桌上，拿来出货和进货记录。
    “从去八九月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压货，一直压到年底，结果去年八九月的货，我们现在还没消化掉。”
    罗鹤鸣指着出货记录。
    雪峰的销售任务一年比一年高，代理商被压货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在渠道的投入也越来越大。
    最后，一些代理商在顶着微薄利润甚至亏损的高压下，只能退出这个行业。
    “年底压货，确实是各个厂家的常见情况。可是今年雪峰不同，过了年又压起来，还要搞开门红，继续压货。年关、年初对于我们代理商简直是鬼门关。您看看我外面的货，压了款把货全部发过来，我都要被压爆仓了。”
    刘明义看着出货记录，他知道罗鹤鸣是在诉苦。
    不过，他不是来听诉苦的，也不会同情罗鹤鸣。
    罗鹤鸣干不下去，也有的是人干。
    反正雪峰牛奶不缺代理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