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元果三字一出,姜铭的脸色也随之不淡定了。
因为此物品阶之高,根本不像是青洲所能孕育出的灵物。
“猿王所言当真?”姜铭的目光紧锁在那三颗灰黑色的果子上,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黑猿斜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不然你以为本王在此守了十年是为什么?”
得到肯定之后,姜铭更是难以镇定,毕竟这等灵物对于青洲这片土地而言,实在是过于难得。
地元果虽与血菩果同源,皆由血菩藤孕育,但一万株血菩藤之中,都不见得能有一株能够孕育出地元果。
同时在品阶上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血菩果,哪怕年份再高,撑死了也只能位列玄阶中品。
但是地元果就不同了,只要成熟,那便是地阶上品之列,虽达不到活死人这等神效,但肉白骨之奇效还是绰绰有余。
并且此物还是炼制天阶丹药玄灵丹不可替代的主药,而玄灵丹作为能够提高尊阶灵身的塑成几率的天阶丹药,地元果所具有的价值,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血菩藤想要孕育出地元果,自然离不开充沛的地气孕养,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说明此物对于环境的要求有多么的苛刻。
按理说,并非青洲几大福地之列的望剑岭,应该不可能会有此等灵物孕生才对。
毕竟,在葬渊未毁之前,整个青洲的灵气都被葬渊所占据,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下,青洲这五百年来甚至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株地阶灵药,就连玄阶上品灵药,都极为难寻。
可是现在,一株孕化出了地元果的血菩藤却是出现在了望剑岭,这很不合理。
“难怪当初聚引南荒地气能够那么顺利,原来是因为有着师尊你的这等布置。”姜铭轻抚着山壁上的那道剑痕,目光缓缓从地元果上收了回来,满是感慨的喃喃道。
这道剑痕之所以出现在这面山壁之上,其用意可不是威慑黑猿,而是在聚引望剑岭以及周边方圆百里内的地气,用以孕养这血菩藤。
压下心头的激动,姜铭忽又望向黑猿,问道:“照猿王推断,此果还需多久方能成熟?”
猿王打量着山壁上的地元果,估摸着回道:“这段时间有着大量地气汇流至岭内,想来最多两月便能彻底成熟。”
“两月吗。”姜铭喃喃着,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书宇,道:“那正好,两月时间配合血菩果,应该足够完成体境三蜕了。”
林书宇迎着姜铭的目光,却是心头没来由的一寒,有着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酉时许,姜铭与林书宇带着一截血菩藤与十二颗血菩果回到了宗内。
黑猿则继续留守于林中,看顾地元果。
如今岭内地气汇流,致使剑宗那干涸了许久的灵泉复苏,后经由弟子青云的开辟,逐渐成了一方灵潭,滋养着第十峰下的两座药田。
此等环境,血菩藤的移植自然很是顺利。
“如此说来,关于你体内贪狼星曜的觉醒,并非是在进入葬渊后的这十年,而是在此之前……”第七峰上,自姜铭口中得知黑猿以及地元果一事的余兴,却是看着姜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
原本在他想来,姜铭借助葬渊之内的伟力淬炼能够在十年内觉醒体内星曜之力,已经算是很快了。
但是如今得知黑猿一事之后,方才惊觉眼前这少年,已然不是能以妖孽形容了。
七岁便完全觉醒了七曜之力,此等天资,说之为剑圣秦雨生转世都不为过了。
“难怪当年一战之后老宗主会虚弱至那等程度,原来是耗损功体将你体内的星曜之力抽出了一部分,以防止你被这等庞大的力量撑爆。”也在这一刻,余兴解开了心头许久的一个困惑。
对于师尊姜怀仁的良苦用心与无私的付出,姜铭而今却只能苦涩的自嘲道:“现今剑宗上下皆认为我是拯救了剑宗的英雄,殊不知,正是因为我的到来,致使剑宗遭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厄。”
“凡事皆有两面,关键在你自己如何看待,老宗主的死与你有关不假,但剑宗而今的欣欣向荣也不可否认是因为你,所以啊,着眼于前,活在当下方才是对过去最好的缅怀。”余兴拍了拍姜铭的肩,缓缓说道。
姜铭迎着余兴的目光,不由开口道:“那余长老呢?又是否真的放下了?”
闻言,余兴微微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道:“自然没那般容易,但也不重要了,因为那终究是过去了。”
说完,两人忽又相视一笑。
紧接着,姜铭便趁机向余兴伸手道:“对了,余长老,关于那天星石炼制的符纸,不知您那还有多的吗?”
余兴脸上笑意随之凝固,并且咻的一下同姜铭拉开了距离,连连摆手道:“那可是老朽最后的家底了,可经不起你这么霍霍的。”
姜铭连忙搓着手迎了过去,讪笑道:“瞧您老这话说的,我那是迫不得已才用的,您就再给我弄几张使使,不多,就四张,最后四张,您看成不成?”
“真不成,倒不是老朽抠门,而是这东西对于剑宗还有大用,真没有多的给你了。”余兴苦笑着说道,自打决定入剑宗之后,便没想过藏私,不然也不会那么大方的直接动用了八颗天星石给姜铭炼制符纸了。
“哦?何解?”一听这话,姜铭则有些疑惑了,眼下宗内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东西了才是。
余兴随即解释了一番,原来他打算将这些天星石炼入天剑十三峰之内,用以加固护宗大阵的阵基。
听完后,姜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虽说天星阵已经完整,但天剑十三峰荒废了这么多年,作为护宗大阵的阵基,自然不可能一点损伤也没有。
“既是如此的话,那您老手里的那些天星石也不太够啊。”姜铭估摸着算了算,而后看了一眼西边天幕,对余兴若有所指的说道:“要不咱们……”
“这嘛……”
余兴也跟着瞟了一眼西边天幕,砸吧着嘴回道:“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