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落幕,命符归体,笼罩着整个第六峰海域的可怕威压,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可是姜铭看上去却并不是十分高兴,脸上神情更是有着些许无奈。
见状,迎上来的余兴眉头不由一皱,问道:“那道命符……可是出岔子了?”
此话一出,紧跟着来的云殊子心头也是一紧。
毕竟,刚刚那命符的恐怖他们可谓是深有体会,如今这命符归体,若并未受姜铭掌控,反倒掌控了姜铭,万一要是有什么歹念,届时莫说是海境了,恐怖连带着整个南域十九洲都将生灵涂炭。
“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目前来看,这道命符尚在我的掌握之中。”姜铭轻摇了摇头,示意二人不必这般紧张。
闻言,余兴与云殊子二人脸上神情却是更加凝重了起来。
无奈之下,姜铭只得说道:“先回去吧,具体情况待会再与二老细说。”
看了一眼这残破不堪的第六海域,余兴与云殊子也知道此地并不适合谈论这些,当即也不再追问。
天劫结束,第六峰海域徐徐恢复平静,一众海境族民随即开始清理。
这次,海境族民对于姜铭所造成的这等破坏与损失,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
似乎经历了这两度生死存亡之后,对于姜铭这位手握境主尊令的海境新主,也不再那么抗拒了。
毕竟,若是没有这位人族少年,而今的海境早已沦陷了。
是夜,姜铭的住所内,余兴与云殊子终于是了解到了姜铭那道命符是怎样的情况。
听完了姜铭的讲述,余兴不由皱起了眉头,道:“这般说来,而今你与那道命符并非单纯的主从关系,而是一种另类的寄生吗?”
姜铭点了点头,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作为宇尊命珠自主诞生的灵识,它虽然在星墟内经历了几次蜕变,但并不完整,故而选择冒险吞噬天劫补全自身,可即便如此,保守估计也尚需三次蜕变,方能算是一个真正可以脱离命珠独立而存的生灵。”
“也就是说而今你将宇尊命珠凝炼成为命符之后,它想要存活下去,便必须以这道命符作为依赖,以你作为依赖。”云殊子接过话茬,眼中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精光。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先前的担忧便没有必要了。
姜铭自然也看出了云殊子所想,随即苦笑了一声道:“事情可没云老您想得那般美好,别忘了这家伙今日做了啥,吞噬天劫,亵渎天威,此等逆天之举,它已然成为天所不容之物,而今基本算是与之共命的我,未来日子可不会好受。”
闻言,余兴忽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既然知晓这点,为何又要答应它呢?”
这时,云殊子不由一笑,道:“还能是为啥?当然是为了宇尊所给的那份机缘,对吧?”
姜铭嘿笑了一声,道:“这里头毕竟还搭上了我一枚符种,白丢了,怪可惜的。”
好家伙,余兴顿时有些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以这小子的妖孽程度,而今命符已成,更掌握了那贪狼凶刃,貌似几道天劫,还真不一定劈得死这小子。
毕竟,此子体内星曜之力,可还没有完整呢,待其取回黑猿体内所寄存的那部分星曜之力,恐怕将真能与尊者这一层次叫板一二了。
想到此处,对于姜铭这道命符所带来的隐患,余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忧虑,转而问道:“对了,此道命符可想好叫什么了吗?”
为命符命名,这也是符修一脉不可马虎的事情。
姜铭脸上神情也随之严肃了不少,正声道:“此道命符既然是以宇尊命珠所成,更吞噬了天劫,便唤作噬天雷符吧。”
“噬天雷符,啧啧啧,你小子心也不是一般的大啊。”闻言,云殊子看着姜铭,不禁微眯了眸子。
姜铭则是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啊,摊上了这么个麻烦,我已无法脱身,索性便同它疯狂一把。”
“那你之前所遭遇的战事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余兴忽然沉声询问道。
比起清算沧澜海阙以及海境这段时间的变化,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毕竟,他会千里迢迢的赶来,便是因为这个。
此时,姜铭深吸了口气,知道无法继续瞒着的他,只能选择将星墟封魔地一事告知了余兴以及云殊子。
“海境前身竟是一座魔尊埋骨地?!!”听完姜铭的讲述之后,余兴着实是被惊到了。
作为海境军师,执掌海境这么长时间以来,竟完全不知晓海境之下竟是有着一座封魔地!
得知这一秘辛的云殊子,也很是震惊。
因为青洲便有着一座封魔地,对于此等凶地的可怕程度,他可是深有体会。
没想到距离青洲不过数千里之遥的九峰海境,竟也有着一座封魔地,尽管这只是一位魔尊的埋骨地,但就现世而言,已然是极为恐怖的大凶之地了。
“不得不说,海境初主的确是个人物,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宁愿以整个九峰海境加固星墟的封印,也不让青洲那座封魔地沾染上哪怕半点变数。”余兴不禁感慨出声,眼中满是敬佩。
“不对啊。”
忽然,云殊子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开口道:“颢天剑匣一直都在剑宗,按理说当初境主若是上门借剑,应该不是件难事。”
姜铭却是摇了摇头,道:“天枢一直都在葬渊,云老你们所看见的那口圣剑,并非真品,而是一件内蕴贪狼星曜之力的禁器。”
“禁器吗?看来你师尊当初剥离你体内那部分星曜之力,还有着此等用途,也难怪了,不论是他还是那大长老,每每动用圣剑之后,功体折损程度会那么恐怖。”余兴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心头对于姜铭这位师尊,也不禁多了几分敬意。
云殊子则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喃喃道:“好你个姜老怪,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而今海境诸事已了,天星石也得以解决,咱们是回青洲还是……”打消掉了心头的担忧之后,余兴偏头看一眼窗外夜色,若有所指的开口道。
姜铭则是呵呵一笑,两眼放光的道:“还是余老懂我,沧澜海阙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们又岂能不回他们一份?”
说罢,两人便是齐齐看向了云殊子,道:“如何,您老也一同去凑个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