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说法不对,尔东一本正经道,江平同学,你低估了女同学散布八卦消息的能力,那可是比病毒传播还要强大的存在,顶多三天……怎么,你不愿意别人知道你是我对象?
那倒不是,就是感觉不太好,总觉得会有啥麻烦。
尔东想了想,觉得江平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原本老师同学眼中平凡普通的小女生,除了漂亮点儿腿长点儿胸……也没啥,却一夕之间成了传说中的奥运冠军的女朋友,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有可能会指数级增长……
不行你走读吧,咱的院子离你们学校也就十几公里,回头再弄辆车,你不是会开吗,自己开车上学去。
说什么呢,我就是开着我爸单位的车在大戈壁滩没人的地方跑过,可不敢在京城大街上开。
那有啥,找时间练练呗,就是个手熟的活儿,你别管了,听我安排就行。
金秋的胡同里景色宜人,各种树木花草色彩斑斓。
推开红漆大门进到院子里后,饶是江平一向心理强大,也不免惊讶起来。
哎,你怎么到处都有房子?这院子也太大了吧……
我说过的啊,你到哪里,我把房子买到哪里。
那也太大了吧,小丫头心中高兴,嘴里却言不由衷。
不大,过些年院子里添几个胖娃娃,再加几只肥猫细狗八哥,我爸我妈老丈人老岳母也过来,搞不好还嫌挤了。
江平翻个白眼也不理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道,哎,你这只狡兔到底有几个窟?
也不多,目前为止就西京和京城两窟而已。
三个小伙儿迎了上来,尔东给他们介绍了江平,没想到三人竟齐声道,嫂子好。
他们是晓明哥在京城办的员工,住在前院。
江平倒不会了,僵硬的打了招呼后继续往里走,悄声道,他们怎么叫我嫂子?
那叫啥,总不能叫你靓女吧。
乱七八糟的,不好玩……他们一直住这儿吗?
应该不会,写字楼之类的地方才适合他们,这段时间纯属过来帮我照看房子……阿布,你干嘛呢,还没睡醒吗?
东哥,阿布出门了,说是去体院找朋友玩,让我转告你,这两天他不回来了。
尔东挠挠头,臭小子,这么懂事的吗?怪不得早晨哼哼唧唧的不愿意陪自己出门……心中满意,不由微笑着看向江平。
江平小脸微红,也不理他,自顾自走了。
是夜,春风几度四合院,秋雨淋漓打芭蕉,佳人吐气如兰麝,猛士挥枪不停歇……
香艳旖旎处不提,读者老爷小姐们自行脑补即可……
小情侣好不容易重聚,本想着如胶似漆共度国庆佳节,三天三夜都不打算出院门,不料第二天江平打电话回家却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姜秀文在电话里忧心忡忡的告诉女儿,,这段时间江立勋突感身体不适,在滨海医学院附属医院检查过了,初步诊断是胃出了问题,怀疑是肿瘤,但却无法确诊是否良性。
小丫头一下就慌了,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尔东赶紧拿过电话,一边安抚准岳母,一边让老夫妇俩赶紧来京复查。
姜秀文也有些慌,但听着尔东在电话里沉稳的安排,突然就心安不少,放下电话就开始准备。
东东,我爸,不会有事吧……
尔东握住小丫头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嗯,看来是想听真话……听好了,百分之五十是良性没问题吧,如果运气不好,咱们还能尽早手术,手术成功了,至少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这么一来没事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
那还不是有百分之十的危险?江平又要哭了。
我老丈人是什么人?金城战役美国鬼子飞机大炮狂轰滥炸都没能伤了他分毫的老英雄,还怕这小小的胃病?放心吧,万事有我,把心妥妥的放进肚子里。今天咱俩把后院房间再收拾收拾,过两天老两口就过来了,你控制着点情绪啊,可不能让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对,再说这不是还没确诊嘛,别乱了阵脚。
江平听了,心里踏实了很多,乖乖去后院收拾去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听话,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尔东思来想去,京城这边实在没有能帮上忙的,郑老爷子和办事处那边他也不想打扰,叹口气,眼下只能联络张诚解决问题了。
张诚在电话里听完尔东这边的情况,也没说什么,只让他等,最晚明天给准信儿。
实际上下午就回了电话,也是简单的两句话,已经安排好了,京都合作医院两天后的专家号,到时候去就行了。
放下电话,尔东愣了一会儿,张诚虽身在国外未回,如此难题却在数小时内通过一番国际长途迎刃而解。
我之棘手事,人家打个电话就能摆平,张某人果然神秘而有能量。
也更令人好奇心起。
泰山岳母大人来前,尔东做了一番精心准备,先是去租了车,一辆九成新的车况不错的黑色桑塔纳,他自己当然就是岳父就医期间的专职司机了。
……在机场看到疲惫不堪的二老时,江平差点没绷住。尔东顾不得说什么,接了二老直接从机场赶到医院,专家初步询问检查后建议住院。
江平和尔东开始忙碌,分工合作,去跑一道道繁琐的手续,等到临近傍晚,老岳父终于顺利入院。
……叔,你先休息啊,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
江立勋笑笑,辛苦你啦,我这是提前享受老丈人待遇了吧。
江平破涕为笑,嗔道,爸,你说啥怪话呢。
你们去休息吧,我有点儿累,这回过来就当疗养了,孩儿妈,你也早点休息,我还真困了。
说着话,打了个哈欠,真就侧身睡了。
三人轻手轻脚的出门,尔东道,姨,我跟这边医院食堂说好了,早饭有人给江叔送过来,咱们先回家休息,明天再陪着江叔检查,顺利的话,后天就能出结果。
姜秀文点头道,东啊,姨听你的安排…就是,你觉得你叔这个病……凶险不?
尔东又把给江平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焦虑的准岳母,之后三人随便在外头对付了一顿,此时天色已晚,回院休息。
第二天又是来来回回楼上楼下折腾了整整一天,尔东感觉这一天跑下来比自己训练还累,看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形形色色的病人们挤满了医院,各有各的悲苦和难处,令人感慨。
突然想起来不知谁说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没有病床前陪伴尽孝的经历,人生的绝大部分时刻都是快乐的。
是啊,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有病痛,有绝望,有挣扎,有眼泪,有不惜一切代价的试图挽回,有暗夜角落里的独自饮泣……
国庆节的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出来的时候,姜秀文脸色苍白,不敢进医生办公室,紧紧抓住江平的手等在门外。
尔东和医生大概交流了十分钟,推门而出后展颜笑道,一场虚惊,良性,暂时不用手术,吃药静养,休息一段时间再来复查。
母女俩听了,不由喜极而泣。
尔东赶紧把母女俩拉到院外的花圃,好一顿安抚,总算稳定了两人的情绪。
江立勋听了结果也很高兴,既然没什么事,干脆出院好了,省得在这儿占着床位,走廊里打地铺的病人可不少。
尔东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回到院里,江立勋看了一圈很是感叹,这以前的主人可是个富裕人家啊。
江叔,您是行家啊,尔东连忙捧着。
什么行家,我家祖上几辈儿都在京城当厨子,颠大勺赚了点儿钱,就回老家按照京城四合院儿的规制盖了房子,不过只有两进而已,比这个要小,结果解放后给定了个富农。
大家听了都笑,尔东道,没影响您吧?
谈不上,我是四九年入的伍,那阵还没建国呢,后头又去了高丽打美国佬,回来转业就去了边疆……老家那边也没啥人了。
听着听着觉得话头不对,老岳父这是有点儿伤感了,尔东赶紧把老两口请进后院,端茶递水的一通忙乎,总算慢慢的缓和了气氛。
江立勋坐定后笑笑,这人呐,没事还行,一旦有了灾病,心里的杂念就会多,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回去后就申请退二线吧,给年轻人让路。
姜秀文母女很是惊喜,尔东也笑道,您可是为国家扛过枪开过矿流过血流过汗的功臣,也该早点休息了,以后和阿姨滨海京城两头跑跑,尽享天伦之乐。
江立勋嘿的一笑,臭小子,你倒是想的长远,想让我俩带孙子吗?
尔东窘迫的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想想不对,又道,也不是不行哈……
江家三人看他说的有趣,不禁大笑。
正聊的高兴,电话铃响,却原来是赵俊杰和周景文到了,赶紧给二老打个招呼,拉上江平去了火车南站接人。
到了约定的地点,却见赵周二人一人拎个小包在那里左顾右盼。
你俩真是啥都不带就过来了啊,尔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