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东真没想到,他会在京城的数字医院,看到了远在天桥的同事。
更没想到,同事看上去很凄惨的样子。
确认跪地后要仰天长嚎的人是王传民后,江文东赶紧挤进人群,抓住了他的胳膊。
失散了三个月之久、始终在黑夜中独自行走的孩子,终于看到了母亲!
这就是正处于顶级绝望中的王传民,看到江文东后的最真实的感受。
江文东更成了被王传民,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了他的手,不住的哭求江镇救救他。
“传民同志,你先起来。”
江文东把王传民从地上,费力的拽了起来。
无论怎么样,他都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传民却因情绪太过激动,说不出连贯的话。
关键时刻,还是舅子媳妇。
“您就是天桥镇的镇长吧?”
舅子媳妇虽说不在官场,却也听王传民说过,他想求江文东帮忙、却始终拉不下脸来的事。
现在听王传民哭喊江镇,舅子媳妇马上知道了江文东的身份。
“是的。”
江文东点头,问舅子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镇长,事情是这样的。”
伶牙俐齿的舅子媳妇,用最简练的讲述方式,把事情经过给江文东、更是给围观的群众们,简单讲述了一遍。
她在讲述过程中,无论是黄少芬还是黄少亮,都是满脸的不屑(他们都不认识江家的书呆子,江文东也不认识他们)。
镇长?
呵呵,小地方来的镇长,那本地也许还勉强算是个人物。
可在一块砖头砸下来,也许就能砸到三个处级,一个副厅的京城,小地方来的正科级镇长,还真没啥资格让黄家姐弟俩,正眼看他一眼!
这也让他们懒得打断,舅子媳妇给江文东讲述事情的经过。
只等舅子媳妇说完后,黄少芬才摆摆手:“赶紧的滚!要不然,我真会报警,让你们这群乡巴佬,以伪造宁大夫的预约号的罪名,把大牢坐穿。”
江文东没有理她。
只是从舅子媳妇的手中,接过了那个超高价的预约号。
问王传民:“传民同志,你确定这张预约号是真的?”
情绪稍稍平静下来的王传民,嘶声喊道:“江镇,我敢以这条命来担保!我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其实。
江文东也相信了舅子媳妇说的那些,可出于谨慎,他还是得认真的询问王传民。
“好。既然这张预约号是真的,那么今天嫂子就能如期看病。”
江文东点了点头,把预约号交给王传民。
他拿着移动电话,走到了黄少芬的面前,问道:“黄医生,我能看看那张被你,鉴定为真品的预约号吗?我想把两张预约号对比一下。不管怎么说,假的肯定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对比?你他妈的算是老几啊?一个小地方来的芝麻官,还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
黄少芬还没说什么,早就不耐烦的黄少亮,抬手就推向了江文东:“妈的,赶紧的滚蛋!再敢唧唧歪歪的,我就他妈的连你也揍!”
啪!
黄少亮的右手刚要碰到江文东,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反向一拧。
话说江镇历经白云县街头的血战后,也成为了让全县混子们听到他的大名后,都会瑟瑟发抖的成名人物。
面对那么多的混子,江文东都凛然不惧。
何况黄少亮这种酒色过度,早就糠包了的货色?
最关键的是,黄少亮在和江文东说话时,喊妈的频率特别高!
对于这种有权有势,就肆意欺负外地前来求医救命的人的恶少,江文东才不管他是谁的子弟。
更是懒得和他继续讲道理。
江文东算是看出来了,黄少亮就是那种你和他讲道理,他就和你耍流氓的正宗流氓。
先干他——
让他知道江镇比他更会耍流氓后,再和他讲道理也不迟的。
江文东抓住黄少亮的手腕,猛地反向一拧的同时,右手里的移动电话,对着他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
听到这声沉重的闷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反弹力后,江文东暗中佩服:“不愧是被后世人,称之为打架神器的大哥大。比板砖好使多了。”
啊——
脑袋遭受重创的黄少亮,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噗通一声,黄少亮重重的双膝跪地。
“啊,你敢打亮子?”
黄少芬满脸的震惊,也抬手指着江文东脱口骂道:“傻逼(这个名词,在当前年代的京城,是最流行的),我敢说你完蛋了。”
她说江文东完蛋了,他就真会完蛋吗?
江文东懒得去找答案,手中的打架神器,再次高高的举起,狠狠拍在了黄少芬的脸上。
就为这个化装成白衣天使的女人,不但没有丝毫的医德,视人命如草芥,还敢当众大骂江文东为傻逼。
江文东如果不给她一电话——
都对不起她那张流红倒白的嘴!
咔嚓一声。
江文东的这一电话,直接把黄少芬的鼻梁骨,给砸断。
顿时。
这个女人就鼻血狂喷,惨嚎一声双手捂住鼻子,原地蹲了下来。
黄少亮打电话喊来的那些混子一看——
“谁他妈的敢过来?”
江文东左手抓住黄少亮的后脖子,右手举起电话,冲那些混子厉声喝道:“谁敢过来,老子就砸烂这个傻逼的脑袋!”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天下的混子,也基本一个吊样,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货。
你真要摆出和他们玩命的架势,他们义结金兰时说的那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可能连个屁都算不上,只会一看大势不妙,立马争先恐后的独自逃走。
果然。
当江文东摆出玩命的架势后,这些痛扁王传民等人时,个个杀气腾腾的好汉们,立即下意识的后退。
王传民看呆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江文东给他一电话,他都不敢相信文质彬彬的江镇,会比专业的流氓,更像流氓。
再看围观的群众们。
不知道是谁,竟然无视满头、满脸是血的黄家姐弟俩,鼓起了手掌。
并迅速引起了共鸣。
掌声一片。
让江镇徒增飘飘然的错觉——
“怎么回事?”
一个带着明显的倦意,却是个独特烟熏嗓的女人声音,忽然从人群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