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
    那头堪称庞然大物的鲸，真的落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场的百余名智叟们，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依旧脑子嗡嗡的叫，目光略带呆滞。
    却都本能的，看向了前排的商老。
    就在十天之前，商老曾经抛出了“鲸落，势不可挡”的观点，语惊四座。
    收获了满满的不屑——
    更是让大家从“江南第一美女”之外的层面上，再一次的关注到了商小仙。
    觉得这孩子漂亮是漂亮了，就是爱说胡话。
    老商的脑子，也肯定出问题了。
    要不然，他怎么能把爱说胡话的女儿，告诉他的那番话，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抛出来呢？
    “江南商家，也肯定会因商小仙的这个观点，损失惨重。”
    “呵呵，原本和商老同进共退的陈王古米等家主，这些天来都躲着商老走啦。”
    “关键是，商老的那番言论，一旦给老人家认可，并因此制定出相应的行动计划，会给整个华夏带来一定的损失啊。”
    “商家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当然，商家不会因此没落的。”
    “但起码会被暂时的边缘化，我们就能从中捞到好处。”
    以上这些，就是这十天来，绝大部分智叟心里反复想过的。
    可是——
    陈老等人呆呆的看着商老。
    商老用力咬着后槽牙，得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保持“优雅”的淡定！
    心中却在狂笑。
    “好，好！哈，哈哈。”
    “仙儿，你可算是为我商家，立下了无人能敌的汗马功劳。”
    “这次功劳，不但可以消除我们商家在农业税的风波中，所留下的所有隐患。”
    “更能确保我商家‘官商第一家’的名头，在十年内不会被动摇。”
    “好仙儿。”
    “哦，还有某个小畜生。”
    “好吧，从现在起，你江文东就勉勉强强的算是，我商家的小女婿了。”
    “可惜，你不能明媒正娶我家仙儿。”
    “唉，如果陆小九忽然喜欢上别的男人，那该多好啊。”
    商老的内心思想，从没有过的丰富。
    陈老的内心思想呢？
    “我真是个老糊涂啊。”
    “我家应台，用清白和尊严换来的大好机会，就被我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
    “我是百年陈家的罪人啊。”
    “江文东这个小淫贼，怎么能分析的如此透彻啊！？”
    陈老痛不欲生之余，只想低头狠狠撞在桌角。
    就此登上极乐。
    还是算了吧。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
    再看王老。
    王老此时的心情，只能套用一段着名的台词来形容：“曾经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老人家说出六个字‘鲸落，势不可挡’！”
    再看曾经因商小仙的“鲸落，势不可挡”观点撇嘴的米老。
    依旧在撇嘴。
    是在撇嘴？
    还是在无颜的抽抽？
    米老和古老迅速对望了眼，暗中叹息：“唉，难道我们真的老了吗？眼光竟然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不上。”
    再说江老。
    暗中很是欣慰：“嗯，要说目光毒辣，还得是我江家的大孙子！他更是为了绝对的低调，把这次露大脸的机会，让给了商小仙。呵呵，我江家和商家以前的不友好关系，会因此彻底的化解。好，好。”
    再说陆老——
    暗中欣慰之余，却也警铃大作：“我怎么感觉，我的小九孙女婿，和商小仙之间的关系，貌似不一般呢？这小子，不会是想愧对小九吧？不行！等他忙完了，我得把他召唤来京，再三堂会审。毕竟无能之辈，只要口舌伶俐，依旧能取悦女孩子的。”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的？
    一点都不重要了。
    老人家起身，低声吩咐钟主任：“两件事。一。立即启动鲸落计划。二，派遣最高警卫，用最快的速度去天东龙山，秘密接商小仙来京！”
    “好。”
    钟主任答应了声，转身急匆匆的走出了会场。
    老人家这才扫视全场。
    现场很静，一百多双目光，静静迎接老人家的检阅。
    老人家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商老的脸上：“商定国同志，请随我来。”
    不等商老说什么，老人家就在数名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向了会场门口。
    脸色涨红的商老，重重点头，快步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会场。
    “嗨！”
    王老忽然抬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吓了别人一跳。
    大家看着王老满脸的懊悔，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这样。
    还有陈老。
    他的脸色也相当的不对劲啊，就像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大机会那样。
    还不住无声的喃喃着什么。
    这俩人咋了？
    没谁知道，也没会多嘴问，大家只是纷纷离开会场后，站在傍晚的夕阳下，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夕阳光芒万丈！
    静静洒照在天东龙山市医院后面的，一栋四周栽满了枣树的小院前。
    几只灰喜鹊，在光秃秃的枣树枝上来回跳跃着。
    不时的歪着小脑袋，看向那栋小院的东边。
    心想：“那个白花花的小娘们，怎么不要求某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架着她的脚丫子，在院子里推着转圈了呢？就知道躲在屋子里，荡荡的叫。没劲啊，快点出来转几圈！别怕被人看到，我们给你们放哨呢不是？”
    终于。
    荡啊荡啊的叫声，也随着夕阳悄悄的落下，慢慢的消散。
    起风了。
    很冷。
    屋子里却是春天那样的暖和。
    空气有些干燥，让商小仙身上的汗渍，渐渐凝固后，形成了微小的结晶体。
    其实就是盐。
    汗水顺着汗毛孔排出时，会带有很多的盐分。
    “狗东西，为什么忽然带我来这儿？还这样疯了般的折磨我。怎么，是不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想最后胡吃海塞一顿后，再去从容赴死？”
    商小仙娇无力的样子，睁开了如丝的媚眼，就算她一点都不想动，却依旧抬起白玉雕刻般的脚丫，去碰某个狗东西的嘴唇。
    “明天，当然不是世界末日。”
    江文东拿开那只脚丫，随手玩着说：“但你可能会在今晚，离开龙山了。关键你走之后，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
    商小仙一愣。
    再也顾不上浑身骨头好像散了架那样，翻身坐起：“我今晚就要离开龙山？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鲸落之后，商老还没给你打电话吧？但我爷爷，给我打电话时说的很清楚。十天之前，商老在会议上说出了你的名字。只是这些天内，那边始终无法通讯。现在总算可以打电话了，我这才知道。”
    江文东也盘膝坐起。
    双手握着商小仙的小手。
    和她静静的凝视着，轻声说：“仙儿，你要高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