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文子月只想让他把嘴闭上。
那么此刻,在文兴岩说出这句话后,她立刻起了杀心。
当年,文落寒情窦初开,为了帮她和情郎溜出去玩,文子月还打了好多次掩护。
但是文子月害怕自己的靠山早早嫁出去,自己被老夫人送回家中。
便想着假意接近姐姐的情郎,让她误以为情郎背叛,好绝了出嫁的心思。
谁想到那男人见她主动投怀送抱,竟然一副来者不拒的快活样子。
文子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怒火中烧,就昏了头。
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被她杀了。
她原本以为这段往事已经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谁知,文兴岩只是略提了一嘴,她竟然连那人的声音、说话的语气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捏住杯子,杯中冰冷的茶水晃出来,弄脏了浅绯色的丝绸衣袖。
她盯住文兴岩的咽喉,眼睛一眨不眨。
是啊,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用刀,用毒,用她的披帛。
为什么不做呢?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文兴岩指着他的妹妹,兴奋地摇晃着手指。
“我还以为你人皮披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从畜生窝里爬出来的呢。”
文子月将杯子里的剩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苦涩,让她头脑清醒。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归顺冯家的?”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归顺?”文兴岩哑然失笑,“我的好妹妹,你在云家才呆了几年,就只记得做官的那一套假仁假义了?”
文兴岩用手指沾着桌上的水渍,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线。
文子月一眼便认出,那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
“谁做皇帝都一样,总归轮不到你我。”文兴岩横划一道,将运河一分为二,“可是冯家掌控了河道,就是掐住了商人的脖子。”
“东边海路上贼寇一年比一年猖獗,”文兴岩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北边季忠恨不得把狄元山吞到肚子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西边……”
他的眼神沉寂:“那片沙漠就像闹了鬼似的,一行行商队有去无回。东南西北数一圈,是不是冯家最好说话?”
“你抢文家家主的位置之前,就没想过自己要面对这个烂摊子吗?”
“呵,你以为文为霜比我有能耐?”文兴岩皱起眉头,“他要是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被我撵出文家。要说咱们这一辈,谁能耐最大,那就是文落寒。带一群草莽,行走江湖就像在她的院子里溜达一样轻松。可世上又有几个文落寒,没有文落寒那样的本事,就不过日子了吗?”
说到这儿,文兴岩面上露出讥讽的笑:“不如你劝劝云晦,跟姐姐和离,让她回来当文家家主,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你死之前,会把我先供出来。”文子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妹妹你是了解我的。”文兴岩轻轻拍拍文子月撑在桌子上的小臂,安抚道:“哥哥也许会给你下个绊子,但绝不会让你死。一直以来不就是咱们兄妹相依为命吗?”
文子月笑笑,没有接他的话。
文兴岩又道:“你的事,最好烂在咱们两个人的肚子里对不对?就算这些年你和文落寒处下感情,她舍不得你。云晦呢,他会允许自己后院里有个杀人犯吗?就算云晦念在你是他女儿生母的份上,饶了你,还有文老太君呢。她老人家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不会让她家曾孙女喊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娘’。”
“这就是你的计谋?”
在文兴岩不可置信的表情前,文子月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原本就这么打算一层一层告上去?你以为你把这事散出去,我就会乖乖跟你回去?还是说,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这件事,只不过想用这件事引出别的事?让我想想,你想让文冲娶青玲,总不能你想让云桐嫁去吧,你也配?”
“你不怕死。”文兴岩干巴巴地说道。
文子月摇摇头:“我怕死,但你更怕我死。如果你把这件事嚷出去,云家为了自己脸面,只会杀了我。你只会得到一具在乱葬岗上被狗啃得认不出来的尸首。”
文子月从容地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端在文兴岩的面前。
“我现在是个妾,为人妾室可做不了自己的主。只有文落寒能做得了我的主,你只管和她说去,看她知道这事以后会如何?”
(正告盗文的:拦不住你盗,但你能不能把分类放对,我家孩子为什么在恐怖小说的分类里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