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想的很开,反正对他而言,男孩鬼魂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林夫人的想法,顶多决定了他早超度还是晚超度的问题。
所以他只说一些提醒,没有说要强行超度了男孩鬼魂。
但他的话是切实落入了男孩鬼魂和林夫人耳中的。
前者的注意放在顾枫话的前部分,担忧自己对母亲身体的影响,后者的注意放在他话的后部分,担忧儿子沾染因果,不好再转世投胎。
一人一鬼各自顾虑一个问题也就注定了他们最终的选择。
“我不想害娘,大师请超度我吧。”这是小孩的选择。
“大师,我想和小羽在再多待一些时间,天亮之前,我会让您送他走的,可以吗?”这是母亲的话语。
顾枫微微颔首,没有催促,反正他超度也不需要什么准备,一瞬间风事,让这两人多待一会儿就是,顺带可以多获取些那个害死这位小少爷之人的信息,方便林夫人之后请保安队的人寻找
关乎儿子死亡的真凶,林夫人肯定是不会放过那个胡子中年人的。
不过这些就和顾枫无关了,林夫人要和儿子交谈,确认了这个男孩鬼魂应该不会伤害自己母亲后,顾枫也没在做什么电灯泡,而是暂时离开了正堂,去到院子里的石桌旁休息。
任婷婷也跟了过来,只是面对先来的场景,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可说。
最终好一番沉默后她才道:“小羽能投个好胎吗?”
顾枫回答简洁:“不知道?”
他对地府确实了解有限,他能做的只是送小羽顺利去到下面,至于他投胎方面的情况,那只有地府老爷知道。
对于他的回答,任婷婷说不上失望,只是叹了口气,她先前一直旁听,了解这些事情的原委。
现在心里不免复杂,有些可怜小羽,可那有一半是小羽自己选择,可怜林夫人,但小羽自杀的念头是林夫人造成的。
但要她责怪林夫人,想想这林家的担子全压在林夫人一个人身上,如果把位置对调换成她来接这些担子,或是自己爹出事接手任家的担子,她感觉自己可能还不如林夫人。
所以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而这些复杂的情绪,让她最终将注意转向一旁出来时顺手带着茶出来,现在正在一脸轻松品尝着茶的顾枫身上,并发出询问。
“顾枫,林家这种事,你看见的很多吗。”
任婷婷的感受,顾枫大概能猜到些,但他肯定是做不到什么感同身受的,他就接单生意,这林家的事,他看过、知道过也就罢了,但更多的感怀或是影响他的情绪一类。
有,但不多!
原因的话,就像任婷婷的询问,看的多算一方,亲身经历次数可能不多,但前世总受过网络剧情洗礼。
二来,他也确实没太多感受,从他的观点出发,也就是单生意而已,实在没太多感想。
所以对于任婷婷的询问,他也只淡淡点头,算是确认了她的话。
任婷婷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顾枫就这么点头承认,依照顾枫处理邪祟的频率,如果那些邪祟总是有着一段类似林家这样的经历。
那顾枫该见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也难怪他现在会这么平静了。
这一瞬间,任婷婷突然觉得顾枫平静模样下,或许还隐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看向顾枫眼神在这一刻发生细微的变化,那是被深深吸引了的目光。
如果顾枫知道任婷婷心中的想法,大概会摸摸鼻子,感觉这份误会有些尴尬。
他只是单纯懒得多少,加上有这么原因在里面,所以随便点了下头然而他实际的亲身经历,类事虽然有,但也不至于有多少就是了。
不过任婷婷没有表达,顾枫自然不知晓他心中的想法,感受到任天婷婷的目光,顾枫思绪倒是开始乱飘,最终回到了先前在屋子里的时候,任婷婷见到鬼突然抱住他手的那一下。
被抱手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手在那一瞬感受到的柔软,以及当时心里的那份悸动。
该说不说,那滋味有点让人回味。
顾枫端起茶杯又默默抿了一口,然后啧了一声,这茶滋味真不错!
林夫人和孩子的告别依旧继续着,顾枫和任婷婷都没有催促,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多,林夫人和孩子的告别才终于完成。
任婷婷这期间因为困选择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顾枫是习惯了这种夜班守夜的情况,期间有在院子里散散步一类,却是没有睡觉什么的。
至于任婷婷,他也让佣人帮忙拿了些毯子一类盖在任婷婷身上,以免这位大小姐在这里住一晚就感冒了,等到回去林夫人也不好和任老爷交代。
林夫人和孩子告别完的时候,顾枫已经回到位置上安静坐着,见两人出来,又瞥了眼一旁还在睡觉的任婷婷,他抬手便敲了敲石桌唤醒对方。
倒不是说非要叫醒任婷婷看看他超度鬼魂的模样,只是等会儿这里肯定要有谈话声,所以还是提前叫醒任婷婷,等他超度完鬼物,任婷婷也该回自己客房去睡觉了。
按理来说,任婷婷已经看过鬼物,压根没必要在这里等着看他超度,而且他超度的情况特殊,也不见得会给他们看。
所以任婷婷早就该去休息了的,只是这位大小姐非要说他看着那位小少爷离开,或许是出于尊重林夫人,又或是本身的感性怜悯那孩子,所以想要目送对方最后一程。
对此,顾枫又不是她老妈,自然没有管教和非要劝说她离开的理由。
不过现在,人出来了,也就意味着鬼该走了。
“大师,麻烦您了。”
林曼来到顾枫面前轻声开口,她的眼眶还有红,看来之前应该是哭过了,而现在,或许是已经下定决心,又或刚刚筽聊的已经足够多。
她来到顾枫面前后只说了这样一句,没有更多的言语,也没有和自己的孩子继续恋恋不舍一类,她只是注视着自己孩子,就那样安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