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丁普郎手中冷汗直冒。
从陈友仁说发现传国玉玺时,他便感觉不对。
所以一开始便不赞同徐寿辉出城,但可惜他人微言薄,并没人听。
如今徐寿辉死了,这也印证了他心中想法。
有人设了一石二鸟计,让徐寿辉与白方首二人碰上。
而这设计之人,对双方都极为了解。
在那人看来,无论是徐寿辉杀了白方首二人,还是被二人所杀,都不重要。
至于如何引人,那更加简单。
传国玉玺,不管是对徐寿辉还是天下群雄,皆诱惑极大。
所以只要玉玺为借口,徐寿辉必会出手。
这是阳谋,避无可避。
“你们问我二人是什么人?”
“这可真是可笑。”
“不是你们要杀我们吗?”
“难道还不知,我二人究竟是谁?”
狄云冷笑道。
他本对红巾军还有一丝好感,但在这次围杀下,全耗尽了。
“我呀,是取你们性命的死神。”
白方首咧嘴一笑,明明笑得如春风拂面。
但在众人眼中,却更像一个大魔头。
“速退。”
丁普郎一声令下,大手一挥,便身形朝后撤去。
如今天完皇帝徐寿辉已死,天完朝廷必将大乱。
在他看来,再与白方首等人斗下去,已毫无意义。
“为陛下报仇。”
陈友仁伸手将丁普郎拦下,他双眼发红,怒斥着要撤走的丁普郎。
他看起来大义凛然,但实则背后竟是些龌龊手段。
丁普郎被他轻轻一推,已持枪到了白方首面前。
徐寿辉死了,丁普郎也不能活着。
他和哥哥陈友谅一日三鸟的计划要想成功,丁普郎便必须死。
在陈友仁怒吼中,剩余的赤甲士卒也开始放箭。
丁普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扭头看向陈友仁,眼中满是杀意。
他没想到,陈友仁兄弟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竟早早已将天元亲军渗透完了。
天完,天完。
真的完了!
箭矢横空,白方首迅速伸手抓过一支,又抛射回去。
这次的箭与之前截然不同,均是玄铁所制。
这些箭名为犬齿倒钩箭,一旦中箭根本无法凭借蛮力取出。
在天完朝廷声名赫赫,是武林人士的噩梦。
白方首倒是不惧,这箭矢虽强,但又哪里比得过激光炮和镭射枪?
但狄云却很是忌惮。
天元朝廷虽起兵不久,但他却早已听闻犬齿倒钩箭的威名。
此箭配合“锁天箭阵”使出,就算他也要受到压制。
若一开始,赤甲士卒便用此箭配合“锁天箭阵”来袭。
他定会让白方首带着周芷若与他一同逃遁,头也不回那种。
但现在已到了这个份上,逃自是不可能。
唯有以杀止杀,他手背青筋暴起,一刀横劈而出。
当年他三流水准时,已能在数百名元军铁骑围攻下,斩敌百余,从容离去。
如今他一手斩月刀可称同阶无敌,实力已非从前可比,又何惧哉?
只是一刀挥出,在锁天箭阵下,他就被打的抬不起头。
赤甲士卒如今配合的极为默契,阵型变化繁多,和刚开始也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丁普郎站在一旁,数次止不住想要出手。
但都被箭雨压制下去。
从这一刻起,这赤甲士卒早已不是天完帝的亲兵,而是陈姓兄弟的禁军。
锁天箭阵中,六名刀盾手在前,两翼及后方各有五名士卒掠阵,中间则是六名神箭手。
这些神箭手射出的每一箭,空中便有一道流光闪过,力气大的出奇,可穿甲透铠。
狄云在箭下险象环生,很是头大。
如今若想破阵,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最前方的刀盾手。
但偏偏狄云,已被箭矢压制,无法上前。
白方首瞥了一眼狄云,闪身至其身前,将迎面而来的犬齿倒钩箭尽数挡下。
狄云对白方首点了点头,运起轻功一跃而起,一刀劈出,丝毫不带犹豫。
唰!
一抹刀光亮起,身在最前方的士卒连人带盾牌都被一分为二。
这些盾牌虽以玄铁所铸,克制刀罡剑气,但又怎么可能挡下狄云的刀。
“杀了陛下,这天下已无你立足之地。”
锁天箭阵一破,陈友仁顿时慌了。
他大喝一声,一枪砸出。
他已不敢奢望凭借锁天箭阵便耗死白方首和狄云,他怕了,怕赤甲士卒死绝,只余他一人。
到了那时,他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何人皆可砍上一刀。
他力气出奇地大,手中长枪砸在狄云刀上,溅起无数花火。
但狄云身为西域有名的高手,又岂是他可以对付。
只是一个抽刀,便将陈友仁摔了个踉跄。
白方首则趁机杀了过来,他白皙如玉的右手五指握做拳状,急速轰出,
仅是一拳,便将陈友仁砸飞数米。
轰!
陈友仁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地上。
感受着腹部袭来的剧痛,他脸色煞白,额头不断有汗水滚落。
“怎么会?”
陈友仁连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方首。
趁白方首没到的片刻,便要遁走。
但他刚刚转身,只觉得手中一空,长枪已不知何时到了白方首手中。
“大侠,饶我一命。”
陈友仁哀求着,他虽在江湖也算二流高手,但与丁普郎及死掉的徐寿辉都不在一个层级,更别说白方首了。
“好说,好说。”
白方首笑吟吟而道,这让陈友仁脸上升起一丝喜色。
只是很快白方首又道:“我这就送你去陪徐寿辉。”
此话一出,陈友仁脸色一黑,他连忙看着丁普郎大声喊道:“救我!”
只是他刚开口,便感觉喉间一甜,哇的一声咳出一大口鲜血。
刚白方首那一拳,已伤了他五脏六腑,现在的他已离死不远了。
丁普郎看着命不久矣的陈友仁,连忙出手搭救。
他与陈友仁皆属于红巾军一员,是明教教徒。
就算不看在陈友仁哥哥陈友谅的面上,也得看在同为明教的份上。
再者天完帝徐寿辉已死的消息,一旦此事传出。
那将引发天元朝廷内部人心不稳,所以身为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便绝不能死。
“我本以为你还算聪明。”
“但现在看来,也是愚蠢如猪。”
白方首眉头微皱,他淡淡看了丁普郎一眼,反手便斩出一剑。
这一刻,那道剑光,仿佛变成了世界唯一的颜色。
这一剑太美,美的不似凡间之剑。
任丁普郎如何,在这一剑下也不免自觉羞愧。
“这一剑,我会死!”
丁普郎心中不由冒出这个念头。
他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已嗅到死亡的气息。
在这一瞬,四周变得无比安静,安静的丁普郎几乎听到自身血液在体内流淌。
但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却无时不提醒着他,快躲!
在这一剑即将到来时,他整个人竟如旱地拔葱似的一跃而起。
果然在性命攸关之际,人的潜力总是无穷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