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朝的制度就如一张大网,有人能从网中脱困而出,成就一番惊人事业。
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始终秉承内心行事。
但更多的却成了害虫,它们吸食民膏贪婪无厌。
非但不能让国力变强,反而会不断搅浑清水,实在可恶。
白方首明白改天下制依旧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但比起原本的制度,新的制度无疑优秀太多。
他心中清楚,诸多事情皆需一步一步来。
制度这种东西只能循序渐进,切不可着急行事,一口绝吃不成大胖子。
目前他做的一切,都是在触及世家利益。
天完这块蛋糕,本就不大,他们分都难分。
如今白方首却是一脚将这蛋糕踹翻在地,让他们吃都没得吃,这已过了他们最后底线。
前段时间便有人潜入巢县,想刺杀白方首。
只是他们都低估了白方首的实力,那位一流高手,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他擒下。
但可惜的是,那人自知必死,竟吞了毒药,自杀身亡。
“蛆虫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灯火通明的试验室内,白方首喃喃自语道。
得罪世家门阀,他根本就不在乎。
天完这艘以元廷为根的巨轮,若不将腐朽的木板换掉,迟早都会沉没。
这次,他不仅要换掉腐朽的木板。
还要另起炉灶,彻底摆脱一切束缚。
他要打造一艘钢铁巨轮,将世间腐朽的一切,撞得支离破碎。
万佛山一座山峰上,两道贪婪地目光望着远处的老佛顶,心中充满好奇。
他们无意听闻,天完帝徐寿辉在庐州路万佛山中,藏有当年元廷成吉思汗所着的一部“武经”及一些稀世珍宝。
身为魔教余孽,在权力帮围剿下,他们已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这次铤而走险,就是打算干完这一票,前往传说中的波斯,远离江湖纷争。
浓浓夜色中四道黑影身形微动,刹那间就在密林中消失。
“嗯?这山中果然还有高手。”
一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望着面前的老佛顶,露出疑惑。
“什么人?”
负责镇守科研中心的程六甲,双目猛地瞥向密林,手中宣花斧握紧。
“杀了他。”
又一名手握虎头刀的黑衣人出现。
他并未过多废话,说话间便朝程六甲攻去。
“御。”
程六甲大喝一声,顿时巡逻的士卒拈弓搭箭,密集的箭矢不断从山中射出。
“哼,不过如此。”
手持虎头刀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手中虎头刀立劈而下。
空中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漫天羽箭竟被其斩出的刀气搅得稀碎。
随即他纵身一跃,便来到程六甲身旁,手掌往前一推,闪烁着寒光的大刀已毫无征兆地落下!
轰隆!
空中一阵炸响,一道凌厉的刀芒,已然斩下。
地面如被犁过一般,留下一道数尺深的刀痕。
“杀!”
程六甲心下骇然,怒吼一声。
他一脚踏在地上,猛地跃起,溅起烟尘无数。
无论来者是谁,今日都必死无疑。
宣花斧如开天辟地般的神斧,一斧劈开,似能破开一切。
手握长刀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猛然抬刀想挡下直直劈下的宣花斧。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彻而起,只见黑衣人手中长刀崩裂,整个人都横飞出去。
在其胸膛上,一道恐怖的口子不断有鲜血涌出,显然活不成了。
程六甲的宣花斧势大力沉,在其一身巨力及重力加速度下,二流高手能挡者甚少。
这些时日,他紧跟在白方首左右,实力在其指导下也是突飞猛进,早已今非昔比。
若有人还将他认作那个赵普胜麾下时,定会吃大亏。
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眼见不妙,当即身形后撤,一跃而起。
“你把我这大营当你家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日若是让你逃了,我又有何颜面向陛下交代?”
程六甲自言自语着,当即也一跃而起,就是一记横扫千军。
那黑衣人只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便被一道斧光拦腰截断。
两截身体从空中坠下,狠狠摔在山石上,溅起两朵灿烂的血花。
“「狂刀怒剑」这两个废物,还自称刀剑联手,所向无敌,简直可笑!”
“这程六甲怎么这般强?”
“看来这万佛山的情况,和我等得到的并不一样。”
万佛山神驼峰上,万震山眉头皱起,脸上满是警惕。
上次因透给倪文俊假的消息,他已被天完记恨,这次并不愿冒险。
若非那红衣人拿刀逼迫,他也不愿趟这趟浑水。
“怕甚,那人左右也不过是二流,反手杀了就是。”
绰号「陆地神龙」的言达平怒道。
这些年在天下东躲西藏,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他,早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哼!杀那程六甲,咱们师兄弟三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戚长发冷哼一声。
也许是在湘西嚣张惯了,他根本不将程六甲与老佛顶附近的近万士卒放在眼里。
顶尖高手虽正面无法抗衡大军,但想在万人中取人首级,却并不难。
更何况,这次他们要对付的只是两个二流高手。
纵然他在三人中实力最弱,但也不惧。
寒风吹拂。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风声与树梢摆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很是渗人。
“嗯?”
「陆地神龙」言达平猛地转向身后,目光看向远方。
他的眼睛无比明亮,似乎浓浓夜色,也挡不住他双目窥视。
紧接着万震山与戚长发也心头也猛地一跳,紧随言达平往身后望去。
只见神驼峰上,一名笼罩于夜色中的男子屹立在那里,面色冷漠地看着他们。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身为当世一流高手,竟不知何时被人摸了上来。
那人从始至终都没发出一丝响动,若非其身上那浓浓的杀意,就连他们也发现不了。
“大高手。”
言达平缓缓开口。
在此人面前,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神觉,都没了用。
那道身影俊朗的脸上冷冽如冰,手持着一柄如一泓碧水的长剑。
长剑在浓郁的夜色下,依旧青光耀眼。
许久,言达平咽了一口唾沫。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便有无穷剑意压迫而来,逼得他喘不过气。
实力最弱的戚长发更是心生寒意,冷汗不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