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达平望着不断逼近的白方首,冷汗直流。
浑身真气喷涌而出,在这一刻速度竟快了数倍,瞬间拉开与白方首的距离。
在师兄弟三人中,他天赋最高,功夫排名第一。
痴迷武学的他,一身实力就算放眼整个江湖也算不得弱。
东藏西躲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等地步。
“我等不过误入此地,阁下又何必赶尽杀绝?”
言达平顿住身形,索性不再逃了。
他心中暗暗道苦,自责自己接了这份差事。
“到了现在,还自己骗自己?”
白方首面色淡漠,看着言达平淡淡开口。
他可从不是好说话的主,今日他不仅要将前来踏营的三人杀了,还要将其身后的那些老顽固连根拔起。
“哼,欺人太甚。”
言达平一声暴喝。
心中那股火气,就像热浪般涌了出来,一下蹿到脸上,蜡黄的面色腾地一片青红。
他调动丹田真气至掌心,一剑刺出。
一束金色的光芒比朝阳还要耀眼,在阵阵剑鸣声中,直照白方首刺去,欲一招定乾坤。
白方首目光凝重,但很快他又露出一丝笑容。
在这看似避无可避的剑招中,他看到了一丝破绽。
很快他一拳轰出,漆黑的夜空在刹那似有星辰浮现,点点星光在他拳上萦绕,似银河倒挂。
言达平只觉一股刚烈霸道的拳意,如实质般将他锁定。
这一刻,他胸膛似被压上了一块巨石,难以呼吸。
“轰……”
拳印与金色剑气碰撞的刹那,言达平那无坚不摧的剑气竟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
白方首背负双手,淡淡道:“不过如此。”
言达平看着白方首俊朗的面容,在其平淡如水的眼中,他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怖。
那一招剑法,是他凝练三招连城剑法自创的一招。
他为其取名“夺命一剑”,自负其不逊色于天下任何剑招。
但今日却被人一拳所破,自始至终,他就像个笑话。
“一招已过,也该送你上路了。”
白方首开口,他声音中带着冷冽的杀意,右手握作拳状,一步一步逼近言达平。
一拳轰出,如雷如霆。
言达平眼睛瞪得极大,心中充满恐惧,此刻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
“啊……”
在一片惨叫声中,言达平整个人都被拳印轰散,骨头、血肉漫天乱飞,但还未落地又被拳印余波消磨殆尽。
只是一个呼吸间,这位在湘西亦有不小名气的顶尖高手,就化为滋养山林的养料。
尘归尘,土归土。
白方首转身,看着戚长发逃离的方向,并没去追,只是淡淡道:“就让消息飞一会吧。”
他若想杀了戚长发,自是轻而易举,但并没必要。
……
“看来,我得早做准备了。”
白方首望着群山,无奈而道。
最近几月,江湖上到庐州与安庆的人越来越多,而一些杀手也混迹其中,随时准备对白方首刺出那必杀一剑。
起初杀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匪寇,后来是一流高手,直到今日又有顶尖高手出手。
这些种种,越发坚定了他要变革的想法。
最近筹备战事,他一直为军饷与粮食发愁。
今日万佛山的刺杀,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那些老顽固这般善解人意,让他都没想到。
军饷粮饷不够,那就抄家,抄那些抵制变革的官宦与世族之家。
他相信,这些人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当白方首从万佛山回到巢县,以虹猫与跳跳为首的一场抄家行动,从庐州路开始,朝整个天完扩散而去。
这次抄家讲究去污净,白方首势必要将这些藤壶般的玩意,彻底铲除。
这次他不仅要钱粮,还要将他们全部充军,与元兵作战。
他要让这些蛀虫亲眼看看,这所谓的天下太平,到底是如何来的。
不过这场抄家行动,刚一开始便遭到天完各大世家的抵制。
而蕲州路广济县的王家,更是曾动用私兵围困官府,并将广济县县尹斩杀,自立为王。
期间还派出家兵,同陈友谅一起伏击了驻守在蕲黄两州路的丁普朗。
若非丁普朗实力远非从前,又在白方首教导下变得极为谨慎,怕是会死在广济。
但很快,广济王家便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凡参与者皆被斩杀。
广济王家被铲除后,白方首便派程六甲前往广济,推行第一次打世家分田地行动。
令出巢县,在跳跳的消息下,白方首大手一挥,便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召至庐州。
这些人大多对他怨念极大,毕竟白方首变革天下,也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不过纵然他们百般不愿,还得乖乖到庐州巢县来。
毕竟广济王家血淋淋的教训,已给他们做足了榜样。
白方首自巢县一间简陋的茅屋走出,赵普胜早已驾车停留在外。
谁能想到这位风光无比的巢湖水师元帅,此时竟愿做个马夫。
“陛下,那些家伙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不好对付!”
赵普胜轻声道,声音压得很低。
最近几月有人刺杀白方首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而巢县身为当今天完朝廷的中心,自是涌入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成分复杂,不好辨别,让赵普胜也是一阵头大。
“哼,一群腐朽的老顽固而已,也妄想阻挡革命之火。”
白方首登上马车,不屑而道。
对于那些不知变通为何物的老家伙,他有的是手段对付。
“驾!”
……
巢县城东,一座模样奇特的建筑屹立在中央,其墙体呈现灰色,通体由钢筋混凝土浇筑。
木质的朱红大门顶端,“国资委”三个大字通体发亮。
在三个字上方,一把镰刀与一柄锤子显得极为醒目。
“陛下呢?还没来吗!”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怒气冲冲而道,一身雄厚的真气,压得负责接待他的侍者不由跪倒在地。
“凌县尹,陛下已在路上。”
侍者身旁,一名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冷冷而道。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名浑身散发着药香味的男子,也面色不善地看着凌县尹。
白衣少年扶起侍者,望向凌县尹那几乎要焚灭一切的目光,眼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