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不过五十文铜钱罢了，哪用得着银子。”
    女子摊主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
    “哦，如此便宜？”
    祁庚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虽是王爷，但是对于物价还是了解一些的，便宜的胭脂不是没有，可是像他手中的这盒胭脂只要十文却也着实不挣钱吧？
    女子摊主点点头：“是的！”
    祁庚摇摇头：“这胭脂是姑娘自己制作？如此胭脂就是定价稍贵一些，恐怕生意也不会差，为何只卖五十文钱？”
    他确实没想明白，五十文钱当真能挣钱？恐怕就是这盒子也得费上一番功夫吧？
    谁知那女子摊主笑了笑：“大人说笑了，这可不是我能制作的了的，这些东西都是春秋胭脂的物品，售价五十文也是他们定的！我们可不该随意改价格，不然这生意可是做不下去了。”
    “哦？原来如此？”
    “那售价五十文，你们取几何？”
    “二十五文！”女子摊主的笑容自然了一些，那是发自心底的高兴。
    祁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说他，就是他身后的随从都是感到惊讶。
    二十五文？就算那春秋胭楼能挣回本钱，可是他们居然将大部分收益给了眼前这些人？怎么可能？
    “那他们如何挣钱？”祁庚问出了随从心中所想。
    女子摊主叹息一声：“哪会挣什么钱啊？不赔本就算是好的了。”
    “那他们为何会如此？”
    “因为……”
    女子摊主话未说完，便是看向一边低下头紧张的小退两步不敢说话。
    一个上面还有放着两个包子的盘子被放到了胭脂摊上。
    “胭脂，好东西啊，怎么卖的？”
    一身黑色飞鱼服的裴纶现在摊子旁边，伸手拿过一个胭脂盒子，看向女子摊主说道。
    女子摊主挤出一起难看的笑容：“就当小女子孝敬大人，不敢收大人银钱。”
    祁庚皱了皱眉。
    “锦衣卫？”
    祁庚看向裴纶，轻声开口。
    “卑职，锦衣卫千户裴纶，参见王爷！”
    裴纶侧过身子，对着祁庚躬身一礼。
    祁庚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刚才他与女子摊主的对话被这裴纶打断着实让他有些不爽。
    不过看到满脸害怕的女子摊主，想来她也不敢再说下去，祁庚又是轻哼一声将胭脂放下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裴纶。
    “锦衣卫千户裴纶？”
    “正是！”
    “本王可没犯到锦衣卫手里吧？”
    祁庚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不屑说道。
    女子摊主此时身体都是一抖，知道眼前这人身份不凡，但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位王爷？
    对于锦衣卫，祁庚心里也是不愿得罪的，可是能让他客气的那是席策这些能够直面祁疏的这些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可不能让他客气。
    裴纶直起身子笑道：“王爷说笑了，只是卑职正好巡视，害怕无知愚民冲撞到王爷，特来保护王爷。”
    祁庚眼睛眯了眯，正好巡视？锦衣卫是都死光了是吗？需要你一个锦衣卫千户巡视？
    “怕不是来监视本王的吧？是谁让你来的？席策？”
    裴纶笑了笑：“王爷说笑了。”
    “席策指挥使随同陛下去了西域并不在京都。”
    祁庚皱了皱眉，对于锦衣卫人员的调动，他还真不是太清楚，但是没想到祁疏居然将席策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给带走了，那现在京都锦衣卫首领是谁？
    “那么，现在锦衣卫以谁为主？万正？”
    “万同知也随陛下离开了，现在京都锦衣卫主事之人乃是陆同知陆大人！”
    “是他！”祁庚脑海中想起多年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哼！他陆炳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派人来监视本王！”
    裴纶笑意不断：“王爷，监视可不会到明面上来。”
    祁庚看着裴纶良久不语，裴纶微笑以对，半晌之后，祁庚脸上这才露出微笑：“不错，不错，不愧是锦衣卫，天子亲军。”
    “只是你这行为，有辱锦衣卫脸面！”
    说着他看向裴纶放在胭脂摊子上的那盘包子。
    “卑职这人别的还好，就是嘴馋，还请王爷见谅！”
    裴纶抱拳，然后取过包子：“刚出笼的热乎新鲜包子，王爷可要尝一尝？”
    说着裴纶将包子递向祁庚。
    祁庚脸上笑意消散一分，片刻之后他这才开口：“好，锦衣卫裴纶，本王记住你了！”
    “卑职惶恐！”
    深深看了眼裴纶，祁庚就要上轿离开，可是随即却看向远方。
    裴纶微微一愣，也是顺着祁庚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远处有行人正在向这边走来，只是这群人兵甲齐全，最引人注意的则是那辆囚车，囚车内一魁梧男子盘膝坐在车中。
    祁庚眉头一皱，裴纶则是眉头一挑。
    两人心中同时想起三个字“北夷人！”
    随即裴纶便是想到了，前段时间丹州来信有一位北夷重要人物要押送至京都，想来就是此人了。
    随着队伍缓缓向这边走来，不少百姓都躲到一边对着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
    而看清楚了对方衣着的祁庚和裴纶也确定，正是北境来人！
    不过看着领头那人，裴纶挑了挑眉，这人他认识！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入的锦衣卫，自己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随即他又感觉不对，此人不该入锦衣卫才是，嘶……公子该不会是准备组建东西厂吧！
    裴纶不知道他叫什么，以前都是尊称他为郑掌班！
    车队经过祁庚与裴纶并未停留，只是路过之时，领头的郑掌班与裴纶相视了一眼，虽未说话，但是两人眼中都是闪烁了一下。
    等到那车队走后，裴纶才收起了那笑意，锦衣卫和东西厂向来不合，哪怕来了这个世界也同样如此，不仅是锦衣卫和东西厂就是各个楼之间也有竞争，只是不会再下死手罢了，祁醉也不会将两个生死仇敌放到一处。
    郑掌班走后，祁庚看都没看裴纶便上轿离开，他没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小锦衣卫千户身上。
    “恭送王爷！”
    裴纶礼仪做的倒是足够。
    等到祁庚彻底离开，裴纶看着祁庚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有劳姑娘帮我将盘子送还！”
    那女子摊主脸上没了那种紧张，她柔柔一笑：“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