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保康门。
诸葛忆荪派人押着肖嵩与被俘虏的龙骧军士兵,身后跟着杜太嫔、临泗郡主、易峣安、罗延之和女营士兵、团练校场士兵等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保康门前。
滕王、滕王的几个儿子、临淄王、彭城王、吴王常仪、舒王常僖早就抵达了保康门附近,看到诸葛忆荪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走了过来,除了滕王外,其余人纷纷跪地相迎,
“诸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太后。”众人纷纷说道。
“诸王随后,与哀家一道入宫去,哀家要顺天伐无道,废黜这个不义昏君。”
“是,”滕王答应着,带着宗室众人跟到了诸葛忆荪的身后。
保康门的士兵看诸葛忆荪带着众人来者不善地朝着保康门涌来,便上前执剑阻拦,“太后请留步,陛下有令,未得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宫,请太后莫要为难小人。”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执剑阻拦哀家入宫?”诸葛忆荪说着,吩咐道,“将那几个人禁军的头目给哀家押上来!”
说着,几个团练士兵将金吾卫、龙骧军的中郎将、长史、参军、校尉都押到了保康门前跪着。
诸葛忆荪又对保康门的士兵们喊道,“皇帝无道,哀家要代大黎的历代先祖,入宫行废立之事,任何敢阻拦哀家入宫者,皆为意图动摇大黎社稷的废君同党,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易峣安与罗延之手执利刃,将保康门最外围的两个士兵用剑抵住,那两个士兵为了活命,也只好跪地称臣,不再阻拦。
保康门其余的士兵也知道,虽然如今皇宫中的主人是皇帝常修,可是整个皇室的最高长辈正是眼前的显慈太后诸葛忆荪,而诸葛忆荪的身后,又有宗室诸王、两大武将,更有朝中三省六部多数文臣的支持。
更要紧的是,他们看到了被诸葛忆荪羁押起来的“内相”肖嵩,连肖嵩都已经被诸葛忆荪擒拿,也可见宫中的皇帝已经大势已去,他们为了明哲保身,只好将前方的路让开,任由诸葛忆荪等人过去。
诸葛忆荪率领众人,走到了麒麟台下,吩咐易峣安、罗延之二人,“二位将军,去含章殿带皇帝过来。”
“是。”易峣安与罗延之便带人往含章殿去。
“滕王叔,”诸葛忆荪唤道。
“是,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烦请王叔派人将前朝众臣请到麒麟台来,哀家有要事宣告。”
“是,”滕王答应着,便与临淄王、彭城王一同往前朝去传话。
半个时辰以后,前朝的臣子们都由门下侍中郑宜祚与尚书右仆射吕延熹率领着,纷纷走上了麒麟台,分列在麒麟台两侧。
此时,诸葛忆荪正端坐在麒麟台之中,看着大开的宫门外头,一个身影被人带着,逐渐走上台阶,朝着自己走来,
那走来的人正是皇帝常修,而两侧的臣子看到常修,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敬畏,也不曾对常修行臣子之礼,曾经高高在上的常修,失去了帝王的威仪,行走在众臣的面前,如同一个丧家之犬。
“跪下!”罗延之对走到殿前的常修喊道,
“朕乃天子,上跪苍天,下跪先祖,没有跪一个女人的道理。”
“众臣也听到了,”诸葛忆荪听了常修这话连忙说道,“哀家辅佐先帝十余年,好歹算是他的嫡母,可是皇帝对哀家丝毫没有孝养之心,更听从宦官的唆使,使用奸计,将哀家囚禁在寒雀台,又意图杀害为大黎立下赫赫战功的两位将军,任用宦官统领禁军,实在是倒行逆施,要动摇我大黎的江山社稷。”
“这不过都是你的欲加之罪而已。”常修冷笑着说道。
“想不到你还这般言之凿凿,丝毫不知悔改。”
“难道朕说错了吗?自从先帝时,太后就三番两次意图动摇大黎的江山社稷,屠戮宗室,弑杀功臣,软禁先帝,这些太后一样都没少做,如今愈发明目张胆,勾结驻外守将,要废黜朕的皇位?下一步,太后是要扶立自己的亲生儿子宁王为君,还是自己登基为帝?你图谋皇位,岂是一朝一夕之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即便是死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悔改的,天上的大黎先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呢,朕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守护我们元家的江山而已。”
“守护元家的江山?难道你所说的守护,是要任用肖嵩奸人来替你守护吗?”诸葛忆荪质问着,几个士兵也押着肖嵩走了上来,一把肖嵩推到地上跪着。
“朕……”
“如今宫中之人,口口声声称呼肖嵩为内相,后宫之人、皇宫中的禁军,莫不听从肖嵩的吩咐行事,等处置了哀家、两位将军和你的叔祖、叔父、兄弟们,下一步,陛下所倚重的这位内相,是不是也要担任外朝的丞相,天下大事陛下不必操心,皆由这位外朝的丞相做主呢?只这一人还不够,还要从宫中的宦官之中找几位能干的帮手,替他与陛下一同分忧,重演汉末十常侍擅权、亡了汉室江山之事呢?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守护大黎的江山吗?”
“朕并非此意……”
“并非此意?你嘴上不说,可是你的一举一动,莫不如此。难道要哀家看着你将大黎的江山、多少将士丢了性命,从高氏与尉迟氏手中打回来的江山,再次断送在你的手中吗?”
诸葛忆荪的一席话,让常修彻底无言以对,诸葛忆荪又对着殿外的臣子们说道,“诸位大多是侍奉过先帝的老臣,先帝生前嘱咐陛下的三件事,陛下丝毫不曾放在心中,反而逆理违天,越发昏聩无道,哀家作为先帝的皇后,作为皇室的长辈,决不能坐视不理。”
“臣等悉听太后吩咐。”众臣纷纷拱手说道。
“常修不仁,行无道之事,有违人君之仪,哀家决定,废常修为恒山王,幽禁宫中,等年后另立新主,以正社稷。”
“臣等谨遵太后吩咐。”从滕王到朝廷众臣都纷纷答应着。
“朕乃先帝所立,岂是你能轻言废立呢?你就不怕万民所指吗?”常修指着诸葛忆荪恨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