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莫，你现在用不了这份权柄哦。”爱丽丝突然开口打击了兴致勃勃拿到了新玩具，还没开始玩的莫逆空。
    “嗯？”听到这话，原本还打算回去试试的莫逆空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不是吧，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得到了这么有趣的东西，结果却不能用吗？”
    爱丽丝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筑基几次了？”
    “3次吧，没怎么数，应该差不多。”筑基是一个完全不需要莫逆空操心的问题，所以他也没怎么管就是了。
    他曾经多次询问过爱丽丝，在修炼之路最初的时候就依靠外力，是不是不太对。
    而爱丽丝的回答有趣却生动——莫，你使用电脑的时候，会考虑电脑的结构吗？
    “不会，但是电脑坏了我也不会修啊。”
    “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而且，莫，筑基之后，你也没办法靠着这个方法耍赖的，你还是得老老实实自我修炼。现在，如果你想的话也是可以自我修炼的。只是，这个过程相当的枯燥且乏味，不如让莫你有一个平台可以自我施展。这个方法只是帮你跳过最难熬的时期，而不是让你一跃而就。”
    从零开始到筑基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却也是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比起积累以构建基础，其实最重要的，是塑造心灵。
    这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会塑造修炼者的内心，让他们从曾经的身份摆脱出来，彻底的品尝修炼的苦楚。
    修炼从来不是一条康庄大道，而是弥漫着死亡和鲜血的卷王之路。
    而爱丽丝之所以选择借助外力帮助莫逆空绕过这段时间是因为，莫逆空的身上，带着太多太多的体系了，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的体系，是一跃而就的。
    为了维持体系的平衡，才会出此下策。
    至于心态的问题？每条路可都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抵达顶峰的啊，筑基过后的修炼，可一点也不比筑基之前简单啊。那个时候再磨炼内心就好，这倒是不太重要。
    仔细想想，莫逆空还真的没有一项能力是从零开始自主修炼的，他的所有成就，其实好像都是构建在玩家体系上的。
    灵能……不提也罢，灵能完全就是爱丽丝挂在他身上的羁绊而已。若非有的时候兴致来了，要自主修炼一会，莫逆空都快要把灵能修炼法给忘了。
    “在莫你筑基完全，形成之炁之前，你是没办法挥动权利的。”因为地府的权能是经过雕琢的人造产物，所以这份力量的使用就有了相当的限制，“不过，即便如此，莫，你承载着地府的力量，还是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权利的。”
    听到这话，莫逆空原本已经失去的兴趣再次回来了不少，能玩，就没问题了。“比如说呢？”
    “打开地府之门，将那些游走在世界之间的亡魂送入地府。”爱丽丝举了两个例子道：“又或者，你想看到某些人的寿命也是可以的，反正，只要不干涉生死的运作就都可以。”
    “啊，不能管理灵魂吗？”虽然莫逆空并不在意灵魂的管理，但，看起来他好像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不，你可以。”出乎意料的是，爱丽丝反驳了莫逆空的这一个观点。
    “啊？”这把莫逆空给整不会了，“那不是生死的一部分的吗？”
    “是，也不是。”爱丽丝若有所指的说道，“最初的生死循环，可是没有判官一说的。所以，干涉灵魂的循环，并不算是干涉生死的运作。唯有直接打破生死，才是真正的干涉。”
    莫逆空完全没有理解，爱丽丝的解释之中，包含着多少的远古大秘，他只把这当做是一个摆放在那里，他知道的背景而已。
    所以，他并未追问下去，只是感慨道，“这样看起来。即便我没办法干涉生死，能用能力的地方也蛮多的啊。”
    “行了，莫，我们得走了。”灵能微微牵扯，把莫逆空送到了一条大河之前，爱丽丝有些疲惫的说道：“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快些离开吧，不然再过一点时间，莫你又该强制休眠了。”
    是的，因为时间缘故，再有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莫逆空就得强制进入迷梦了。
    “也对，得快点离开。”在这方面，两人都是出奇的一致，都没有在在地府过夜的打算，看起来，地府的美景留不住两个归心似箭的游子啊。
    莫逆空的前方，一条汹涌的大河之上，挤满了无数的灵魂，而最让莫逆空感觉道怪异的要数那条河上的河水之中，全是一种绿色的诡异物质，那些灵魂或者是跌入河流，或者是踏足唯一的石桥，却都沾染了这种特殊的物质。
    莫逆空打眼一瞧，便发现，那些绿色的物质是从一个悬挂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石桥上方的一口大陶瓷锅之中倒出来的，就仿佛根本倒不完一样源源不断，\"这绿油油的又是什么东西啊，这条河里怎么到处都是啊。\"
    爱丽丝扫了一眼，得到了答案，“孟婆汤，熬制孟婆汤的锅具是一件无限的法宝，虽然即便没有孟婆的管理，就这样放着，也是相当有效果的。”
    “这个设置还蛮聪明的嘛，这是考虑过这些灵魂没有意识嘛？”目前莫逆空所见过的所有灵魂，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按照传说，这是不正常的，但是莫逆空暂时没有去追逐这个原因的想法。
    “忘川河本身也具有让人忘记过去的能力，但是效果不如孟婆汤好就是了。”说到这里，看着那个倒挂的大缸，爱丽丝突然开口道，“莫，你可以试着喝一些。”
    “孟婆汤不是投胎转世忘却前尘用的吗？”莫逆空的神话学还行，他当然知道，喝下孟婆汤就得投胎转世了，他喝下了孟婆汤不就忘记一切了吗？“我喝了有什么用？”
    “我会护着莫你的记忆，你可以借助孟婆汤回归到那个最初无我无神的空无状态，再加上莫你现在在修行筑基，所以会把你引向那两篇功法所阐述的法理之中，在那里你应该可以有所感悟的。”
    爱丽丝说的相当的委婉，实际上，如果什么都感悟不了，建议出门左转不要修道了，修道不适合你。
    那种空灵的状态是所有修炼者求之不得的珍贵参悟机会，而莫逆空只是把这个机会用来参悟最初的对于道的感受，属于是暴殄天物了。
    最后，爱丽丝再次变现出一如既往的关心，“当然，如果莫你不想就算了吧。”
    “行吧。”莫逆空很明白，爱丽丝并不会伤害自己，再加上他也很想在修炼之道上有些建树，所以几步便走到了石桥上，喝下了那翠绿色的不明液体。
    出乎意料的是，这种液体并不难喝，就像是一口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
    喝下孟婆汤的瞬间，一股恐怖的遗忘之力，顺着莫逆空的灵魂，直奔魂海而去，魂海是存放记忆的位置，任何灵魂的魂海都是污浊的，这是存在记忆的象征，当魂海清净无尘的时候，灵魂，也完成了一次新生。
    就此，莫逆空陷入了不可遏制的失神状态，但，因为地府的特殊环境，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此刻伤害他。
    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造物，一个，是象征着阴阳调和，大道绵长的阴阳之图，一个，是象征着未来迷途，过去恒远的长明古灯，望着这两样造物，什么都不知道的莫逆空陷入了一种长久而恍惚的状态，他看到了很多很多存在，在他的面前演化对于这两种本质的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流动，他感觉，自己对古灯和阴阳有了一些全面而深奥的理解，他能逐渐的明白，何为阴阳，何为古灯了。
    而莫逆空陷入了人造悟道的环境之中，爱丽丝也没闲着，她在修改莫逆空的记忆。
    “这些垃圾的记忆，还是删了最好。”爱丽丝面无表情的把垃圾给删除了，这部分记忆，正是上个副本莫逆空多次徘徊在欲望边缘接近崩溃的过程：“没用的东西就该丢进垃圾桶才对嘛。”
    看起来，这件事相当的让爱丽丝不满啊，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但除了这部分记忆，爱丽丝什么都没有动，即便她可以随意的修改和架构莫逆空的记忆，把莫逆空打造成为一个她想要的存在，她也没有这么做。
    不值得，不想要，这，就是爱丽丝的回答。
    当两股记忆同时回到了自己的体内，莫逆空陷入了一阵久违的恍惚，不过，还好，这两股记忆并不冲突，所以交织起来相当的简单而快捷，如果是冲突的记忆，就要开始记忆的对抗和交融了。
    那个时候，相当的麻烦，因为……记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也无先来后到之别，甚至没办法以本人的意志作为主导，所以最后到底是谁战胜了谁，灵魂成为了谁的归属，都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爱丽丝期待的看了一眼，询问道：“如何，莫。”
    “还不错。”快速的核对了一下，莫逆空并未发现记忆的不同，但，其实他也发现不了，记忆的修改是几乎无解的，除非莫逆空也是此道的大师，但，灵能都不在他的修炼范围，想要成为记忆大师，可太难太难了。
    灵能算是最直接，最稳定的和记忆有关联的能力了。
    “我们可以带一点孟婆汤离开吗？”莫逆空看着那不断流淌的缸子道：“我感觉这东西隐人相当的好用。”
    “带是带得走的，但，阴人是做不到的。”爱丽丝教了莫逆空如何展开他的地府权能和带走孟婆汤的方法之后，解释道：“孟婆汤只能在地府使用，一离开地府之后没有特殊的保存方式和使用方式就会失效。”
    而拿到了新玩具的莫逆空玩了一会道：“所以，我用了多久的时间？”
    “两三分钟吧。”记忆的流动是如此的快速，以至于莫逆空在两三分钟之内完成了一次悟道，“好了莫，快些，我们真的耽误不起了。”
    这是对莫逆空的提醒，毕竟就展开地府这件事他玩了五六分钟才悻悻收手。
    收走了相当的孟婆汤之后，莫逆空继续前行，能走到这里的灵魂的概率其实相当的小，但因为灵魂的基数原因，到这里的灵魂依然非常多。
    摆在莫逆空面前的一条看不清尽头的黑色漩涡，无数的灵魂找到了归宿，向前走去，直直的跌入那漆黑的漩涡之中。
    爱丽丝开口了：“莫，还记得你问过我如果没有人审判，灵魂的归宿会如何抉择吗？”
    “是啊。”莫逆空扫了一眼漆黑的漩涡，知道自己恐怕可以得到这个答案了。
    爱丽丝也没有吊胃口的想法，“答案是，完全随机的。就如同最初的生死循环建立的时候。”
    莫逆空听到这话感觉相当的操蛋，全随机？真就全靠脸呗，欧皇果然该死啊，“生死循环最初竟然是全随机的？”
    “是的，那个时期的生死，其实是一种相当好用的手段，一种规避寿命流逝的手段。反正只要维持自己的记忆不灭，就可以再来一次，总是可以抵达长生的。”爱丽丝继续爆料道：“后来，有个家伙合天道而成道，功德和业力的体系就此建立，于是，生死循环，也带上了一些其他的味道。这，就是最初的判官府的来历了。”
    莫逆空豁然开朗道，“我就说，天道怎么可能诞生功德和业力这种明显劝人向善的特殊体系嘛。”
    天道最是无情，唯有循环才是天道的本质，循环之中的变故？和天道何干，你杀人作恶，救人行善，对于天道来说都毫无意义。所以，单纯的天道，怎么也不会形成这种充满了人性的体系，唯有合身天道的人，才会做出如此的安排。
    “那我们该怎么离开？”莫逆空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得速度一些，不然就得在地府打地铺了。
    “莫，你撑着地府包裹在自己的身上，从这里踏出去就好。”这也是爱丽丝最初的安排，不是没有其他的离开方式，但综合考虑下来，这是最好，最快，最最方便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