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吵吵嚷嚷,乱哄哄的,施宇知道,一定是那几个兵痞找来帮手了,看看趴在桌子上酣睡的余四海,叹息一声,还是让他回家睡吧!
马车凭空出现在黑山峪的余家门外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熟悉的鸡鸣狗叫让余四海睁开惺忪睡眼,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瞬间酒醒,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是做梦,这绝对不是做梦!
时崇山两口子从家里出来,刚好看到于家门口停靠的马车,他二人均是一脸的狐疑,按说这马车从外边回来先经过自家门口才是,怎么没听到一丝声响?
发现时崇山两口子向自家这边走来,余四海忙换上笑脸,傻儿身上藏着惊天秘密,怀璧其罪,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没见过世面的时崇山两口子见到这辆豪华的马车,哪里还有心思琢磨这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左瞧瞧右看看,满眼火热。
还好他们也没逗留多久,余四海一直目送他们回到自己家里,才深深呼了口气,望着那条连车辙都不曾留下的小路,心道一声好险!
余家最先跑出来的是榆儿,当她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不觉红了眼眶。
“傻哥!傻哥!”
她一路奔跑而来,把马车里里外外找寻个遍,却发现除了她爹再无他人,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爹!傻哥呢?小光呢?”
余四海当然了解自家闺女的心思,一起出去的一群人,只有她一人先回来本就心情不好,后来又传来傻儿坠崖的噩耗,她就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余四海很是心痛,还好傻儿大难不死回来了,他温柔的拍拍榆儿的头,“你傻哥在峻城有些事要处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我去找他们!我一会儿也等不了!”
榆儿一把抢过马鞭,一跃坐上车头。
施宇并没打算现身,再次看到穿越来的第一个落脚点,看到急火火的榆儿,一时间还真的有些激动,顾不得再次惊吓到余四海,意念一动,榆儿连同马车便一同原地消失了。
余家门外只留下于四海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马车再次从空间出来,已然来到雅苑门外,车上载着雅娘等一众女眷以及三个奶娃娃。
除了施宇驾车,时光和邹凯、叶子舟都身骑骏马随行。
雅苑门口守卫的不再是从前的那些保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鼻孔朝天的兵役,美其名曰“御林军”。
掀开车帘,雅娘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家,心生无尽感慨,“傻儿没回来时,我们还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可如今看来,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兰儿抱着小孩笑着和道:“是啊娘,您看晴川他们姑侄三个都长这么大了呢。”
一旁叶子也凑趣道:“这也就是她们天天和我们在一起还不怎么觉得,您没看婆母看到她们时候惊讶的样子。”
雅娘看着身边还只是知道吃喝睡的三个小家伙,顿时觉得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放下了,但是望着迟迟不开的大门,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说你们这些狗奴才,雅娘娘和皇子们回来你们也敢阻拦?谁借你们的狗胆?”
邹凯和那一群守门的兵役气急败坏的理论着,若不是看在这里是表哥的家,他真的想要大打出手了。
一旁施宇对什么皇子娘娘的称呼十分排斥,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园子怎么就成了“紫禁城”了?眼看着自家门自己却进不去,他不由苦笑,我的便宜爹啊您可真能作!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动用一些武力时,忽然间眼前的兵役都慌忙转身,齐刷刷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时光快步上前亲昵的挽上急匆匆走来的白夫人人。
施宇也忙上前笑道:“您这身体刚好些,在里面等着我们也是一样的,还这么着急出来做什么?”
白夫人一把抓过施宇的手,紧紧的握着,从自己卧房到那么美的一处仙境,再从仙境回到自己原来的卧房;从之前的憔悴不堪到现在的容光焕发,她知道这些如梦一样的神奇都是她眼前这个能干的儿子弄出来的,想想这么多年自己都不曾给予他什么,却从他那得到如此之多,她就觉得愧对他,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她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转身对匆匆而来的向远天高声呵斥,“呵呵!我要是不出来还看不到他褚金鳞竟养了一群欺主的奴才。”
“皇后娘娘,皇上的名讳怎可随便道来?”
“啪!”
向远天没想到刚刚赶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想自己好歹也算一名武道中人,竟然都没能看清来人是怎么出手的,这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的同时也生出深深的惧意。
他捂着脸痛斥:“太子殿下打了微臣嘴巴,也就等于打了皇上的脸面,您还是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对皇上交代吧!”
“一条狗而已,打就打了,还要如何交代?”
这犹如天籁的声音传入向远天的耳中,让他如同吃了神药般激动,当看到马车上的美人云淡风轻的望向这边,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世间竟然有如此纤尘不染的女子,她比一年前更加丰腴动人。
“雅、雅娘娘!”
丢了魂一般的向远天都不知道这句带着颤音的称呼是怎样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已经完全僵立当场了。
雅娘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晴川袅袅婷婷的走下车来对着白夫人轻唤一声“姐姐”。
“娘!”
时光松开挽着白夫人的手臂,迎上来伸手接过妹妹,一脸宠溺。
看着眼前这双小儿女,雅娘满脸慈爱,“手疼吗?”
一句关切的话脱口而出,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她似乎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孩子可不是需要躲在娘亲羽翼下的小雏鸟。
“疼!可疼了!”
时光赶紧呲牙咧嘴起来,那副痛苦模样就仿佛刚刚挨了一巴掌的人是他一样。
白夫人爱怜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在别人跟前耍宝,心里感觉有些酸酸的,这个一直被他疏忽的孩子同样让他的愧疚盛满眼底。
聪明的时光又怎么不知她心中所想,于是回头撒娇一般轻唤一声“娘!”
白夫人无奈一笑,“你呀!”
雅娘上前伸出手,再次唤了一声“姐姐”。白夫人笑吟吟的伸手搭上,二人返回马车上。
看着车帘缓缓落下,向远天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人依然像一根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道轻蔑的声音传入他耳畔时,车马已经无比招摇的进了雅苑,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狠戾!
梅香院内,褚金麟对于突然回来的一群人颇感意外。
“人都到宫门口了才来回报和你的那帮手下全都是猪吗?”
“皇上,南北城守卫都说不曾见过他们的车马进城。”
“斩了!全部都斩了!鬼都不一定相信的谎言,偏偏就你这个傻子相信。”
全部都斩了?向远天当然不会付诸行动,他垂首不语,盯着自己脚尖的双眼滴溜溜的乱转着。
褚金鳞看着下面装鹌鹑的聂向远就怒火朝天,随手抓过一方砚台就朝他砸了过去。
想要躲过这方砚台对向远天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但是他却纹丝不动的生受了这一砸,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看他流着血杵在那里,褚金鳞感觉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惨败归来他的脾气愈发暴躁,身边可用之人太少,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坐回那把龙椅之上,挥挥手让向远天退下,自己则无力的瘫坐下来,俊俏的小厮很有眼力见的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褚金鳞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坐在自己的怀里……
窗外,满脸血污的向远天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