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妍也说:“不言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我也听不懂。”
这时,袁正方的电话回了过来,我一接起来,就听他说:“左堂主,你真厉害,他们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从太平间到医院用了四个多小时。”
我说:“正常情况下需要多长时间?”
袁正方说:“太平间离殡仪馆很近,如果不堵车的话,正常情况下十几分钟足够了。”
我说:“他们出去的那天堵车没有?”
袁正方说:“我查了,那天交通顺畅,没有堵车。”
我说:“那就确定了,你查一下溺水的这个死者和来殡仪馆拉尸体的几个人的情况,就是他们这几个人把尸体偷走的。”
放下电话,我找到溺水死亡的那具尸体照片,问许心妍和婉儿:“你们看这具尸体像什么?”
婉儿看了半天说:“就像尸体啊,还能像什么?”
许心妍说:“我明白了,像黄河上用来漂流用的羊皮筏子下面吹起来的羊皮。不言,你是说这具尸体是空的,之所以看上去这么鼓,并不是泡涨了,而是被人吹起来的?”
婉儿一听就说:“师兄,什么是羊皮筏子?”
怪不得婉儿看不出来,她打小就被送到风清堂,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我说:“羊皮筏子是以前黄河两岸的人用来渡河的工具,杀了羊以后,把羊皮完整的剥下来,吹的鼓鼓的,上面绑上木头架子,就是一只简易的小船。”
婉儿一脸嫌弃地说:“这也太恶心了,亏这个苟尚仁怎么想出来的。”
许心妍说:“可是羊皮筏子制作流程复杂,前后需要一个多月,难道苟尚仁早就知道况天德会死,提前做好偷尸体的准备了?”
我说:“当然不会,我说的羊皮筏子只是打个比喻,苟尚仁只要找一具尸体,从背后下刀,把人皮完整地剥下来,然后在人皮里面填上东西,就可以伪装成一具尸体送进来。出去的时候只要把人皮里面的填充物换成况天德的尸体就可以了,检查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皮里面还有一具尸体的。”
婉儿说:“那尸体里面的填充物怎么处理,他肯定带不出去吧,太平间里没有发现有填充物啊?”
我说:“这个太简单了,如果填充物是一个可以充气的东西,比如是一个充气娃娃,这样就可以了,到时候把气一放,体积就变得很小,很容易就带出去了。”
婉儿说:“什么是充气娃娃?”
我顿时语塞,愣了半天说,“你问杨天宇去。”
许心妍看了我半天,说:“不言,你怎么知道充气娃娃的?你买过?”
我顿时脸红了,“心妍你胡说什么,我天天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不知道我有没有买过啊。”
许心妍笑着说:“你自己都说了,放了气体积很小,很容易藏起来的。”
婉儿说:“师兄你是怎么想到苟尚仁用这种方法偷尸体的,是不是你以前这么干过?”
我说:“按资料所说,这具尸体在水里泡了好几天了,水泡尸由于体内器官腐败产生气体,尸体会鼓涨起来,眼球会突出,舌头外吐,但捞上来后,很快就会脱水,皮肤上会产生褶皱。但刚才在视频上看到的尸体,在太平间待了好几天,皮肤却是光滑的,而且眼口紧闭,明显就不是淹死的。
“还有就是他们的表情,一般人收殓尸体后,表情多少都有点悲伤,但你在视频上看这几个人,他们的表情一直都非常警惕,盖尸布被揭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看死者,反而是紧紧地盯着医院的人,分明就是害怕被医院的人发现问题。
“第三点就是死者发现的时间,按照资料所说,尸体是从上游漂下来的,按照尸体的肿涨程度,起码在河里漂了两三天,按河水每秒流速零点八米算,这两三天怎么也要漂七十到一百公里。省城这条河两岸全是人,怎么可能一具尸体漂了这么远没人发现?”
许心妍说:“天师府的人够笨的,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我说:“他们也不是看不出来,他们开始只管检查尸体是不是况天德,根本不知道这具尸体是具水泡尸。这资料是况天德尸体丢失以后,我才让他们收集的。”
许心妍一撇嘴,“左堂主现在和天师府关系不错啊,都不让说天师府的坏话了。”
婉儿不知道许心妍什么意思,只是选择无理由地站在婉儿一边,说:“就是,师兄一定是看上天师府哪个漂亮小姑娘了。”
这话题中心怎么变了,现在讨论的不是苟尚仁如何偷尸体的吗。我赶紧转移话题,说:“心妍,现在事情也搞清楚了,袁正方他们要查清楚那些人的资料,估计还得一两天,我带你去商场逛逛吧。”
许心妍一愣,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说:“好啊,现在就走。”
我还想婉儿会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却发现婉儿根本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追着杨天宇问:“小师兄,什么是充气娃娃?你买过没有?”
我和许心妍相视一笑,这难题留给杨天宇吧,要是带着婉儿到了商场,她在大庭广众下问我什么是充气娃娃,我可丢不起那人。
一到商场我就后悔了,商场一层是珠宝首饰和手表这些贵重物品,我一看价格就打怵了,我光顾着出来了,没想到自己身上根本没钱。我偷偷看一眼许心妍,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我请你吃麻辣烫。”
许心妍瞪我一眼,接着“噗嗤”一笑,也不说话,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我就听到手机“叮铛”一响,拿起来一看,许心妍给我转了十万块钱。
俗话说财大气粗,有十万块钱揣在兜里,我马上觉得腰杆硬了好多。跟着许心妍在卖珠宝的地方转了几圈,看她试了好几条项链,都不满意地放下了。最后停在了一个叫娜塔纳的柜台前面,
许心妍拿起一条珍珠项链在脖子上比划了半天,扭回头问我:“不言,好看吗?”
我说:“好看。”许心妍把头发往起撩了一下,越发显得脖子细嫩白皙、美丽修长,在商场的灯光下,白皙的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月光下的瓷器,泛着细腻而温润的光。项链上的宝石珍珠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与她的皮肤相互映衬,仿佛将整个阳光都浓缩在她的颈部。
许心妍把项链递到我手上,说:“那你帮我系一下。”
我一愣,说:“我啊?”
许心妍不理我,脚在地下一蹬,转椅轻轻转了一下,把后背对着我,“系吧。”
我拿着项链有点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把胳膊从她头上绕过去,一试,说:“心妍,项链好像有点短啊。”
导购小姐在旁边看我笨手笨脚,说:“先生,要把头发撩到外边的。”
我看许心妍不动,只好把她头发抓住往外一抽,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子,只觉得滑滑的。我仿佛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缩回了手,只听许心妍“咯、咯”的轻笑了几声。
好不容易系好了,我出了一身汗,许心妍回过身来,轻轻摇了一下头,项链轻轻晃动了一下,犹如清晨的露珠在荷叶上滚动,闪烁着无尽的光彩。
许心妍看我盯着她不动,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红晕,轻轻打了我一下, 说:“傻看什么呢。”
导购小姐说:“先生,这是娜塔纳的正圆强光无瑕款珍珠项链,是由淡水无核珍珠串成的,所有珍珠都是十二毫米直径,特别适合于情人节送礼物,今天正好是七夕,看你女朋友戴上多漂亮,要不要买一串送给她啊。”
今天是七夕?可惜我和许心妍不是情侣。
许心妍看我一眼,说:“咱们买下来好不好?”
我说:“好啊。”虽然这价格有点贵,九万九千八,但许家有的是钱,许心妍根本不在乎这些钱的。
许心妍对导购小姐说:“开票吧。”
导购小姐手脚非常利索,“噌、噌”几下就开好了票,然后一撕,对着我说:“先生,结账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合着是让我结账啊,怪不得刚才给我转十万块钱,我还以为许心妍今天善心大发了呢。我看看许心妍,她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说:“不言,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我结就我结,跟着导购小姐去结账,导购还说:“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先生好有福气啊。”
漂亮是真的,可惜不是我女朋友,不过这种被人误解的感觉也不错。
结完账回来,许心妍已经不在了,我正四处寻找,就听到许心妍在背后叫我,“不言,这儿。”
许心妍坐在一个卖手表的柜台前,手里拿着一块手表问我:“不言,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