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老黄接着说：“他们死了好几天了，虽然现在天气冷，但也不可能一点味都闻不到，只有中毒而死的人，因为体内含有毒素，尸体才有可能几天不腐。这么简单的事，也只有你这傻小子想不通。”
    我又不是学医的，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而且在场的也不光只有我想不通，钟慧的样子看上去也不知道啊。这老黄，惹不起掌教，就知道欺负我。
    进了房间，正中间摆了几张长桌子，志礼天师几个人的尸身就放在桌子上，每个人身上蒙着一块白布。
    我刚掀开一块白布，老黄一把推开我，“走开，你懂什么？”
    我纳闷地说：“黄大夫，我好像没有招惹你吧，怎么对我这么不友好？”
    老黄“哼”了一声，“谁说你没有招惹我，我忍你好久了，要不是前几天你伤重，我早就想打你一顿。”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钟慧，钟慧一笑，小声说：“老黄说你不该偷偷出去和许姑娘约会，来以前就说想扎你一针。你甭理他，让他骂两句出出气也就好了。”
    老黄已经慢慢掀开了一块白布，露出了志礼天师的尸身。双眼圆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脸色铁青。胸口上的衣服被撕开了，露出一个直径约一公分左右圆圆的伤口。
    我说：“这是什么兵器伤的？怎么像是钢筋扎出来的？”
    老黄不理我，拿小刀割开伤口看了看，“这不是兵器，里面细外面粗，前端是圆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凶手手力极大，是硬插进去的。”
    钟慧说：“这伤口在胸部，依志礼天师的身手，除了师冉，只怕没有人能在正面伤了他吧。”
    我说：“也未必，黄大夫不是说他们中毒了嘛，也许是志礼天师中毒后身体虚弱无力，所以才让凶手得手的。或者凶手是志礼的熟人，趁志礼天师不备刺中的。”
    老黄把几个尸体全部检查了一遍，“不言说的有道理，他们中的是一种叫白眉蝮蛇的蛇毒，凶手把蛇毒提取出来，晾干磨成粉，只要吸入一点，人就会酸软无力，继而会窒息死亡。此毒毒性极烈，中毒后无药可解。”
    我小心翼翼地说：“什么地方会有这种蝮蛇？”
    老黄说：“这种蛇生活范围不大，只有广西才有。对了，你小子不是前段时间去过广西吗，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吓了一跳，“黄大夫，这话可乱说不得，志礼天师遇害的时候我正在和师冉大战呢。”
    老黄说：“好啊，露馅了吧，你怎么知道志礼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可见你小子就是凶手。”
    我说：“不是你说死了好几天了嘛，再说了，我被绑架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钟慧说：“黄大夫，骂不言几句出出气也就得了，杀人凶手这个帽子可不敢乱扣。”
    老黄看看我，得意地一笑，“要不是为了小慧以后的幸福，老夫非要一针扎你个阳痿不举。”
    钟慧脸一红，“老黄你胡说什么。”
    老黄脸色好看了点，“凶手应该是趁其不备，把毒粉撒向他们几个，等他们中毒后，用铁钎类的东西刺死了他们。志礼胸前的伤口直入直出，应该是站着被凶手刺中的。其他几个人的伤口虽然也在胸前，但伤口进入体内，向两边略有倾斜，是倒地后被凶手刺中的。”
    我说：“既然中毒后必死，凶手干嘛又要刺他们一下？”
    老黄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说尸体情况如此。”
    钟慧说：“我知道，这是邪宗干的。邪宗自称是杀一人渡一人，所以在志礼他们中毒后，还要亲手杀死他们。”
    老黄皱眉说：“邪宗此次吃了大亏，怎么还有空来杀人？”
    我说：“只怕是不得不杀，这个凶手必定是天师府的内奸，也许志礼天师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他杀人灭口。也许志礼天师阻碍了他的计划，他要除去绊脚石，总之，这个凶手肯定是天师府的人。”
    老黄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说：“这几天天师府外戒备森严，蓝行一到处布有暗哨，邪宗的人很难靠近。而且以志礼天师的身手，如果不是熟人，谁能有本事给他下毒？而且还能在正面刺中他的要害。志礼天师的尸身双目圆睁，一脸的错愕，分明这个凶手的身份出乎他的意料。”
    钟慧说：“不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涉及的都是重要人物，咱们没有任何证据，怎么查？”
    老黄说：“等等，你小子的意思是你知道谁是凶手？”
    我看看钟慧，钟慧点点头，“老黄是自己人。”
    我说：“自己人还一直骂我。”
    看老黄要瞪眼睛，我赶紧说：“我怀疑是志明天师干的。”
    老黄一脚就踢到了我屁股上，“你小子疯了不成？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说：“不是，黄大夫你先听我说。你还记得志明天师失踪那次的事吧。”
    老黄说：“我当然记得，还是你找回来的。”
    我说：“上次的事情疑点颇多，你想啊，志明天师素来心细，怎么可能仅凭赵振武一句话，就贸然跑出了天师府？这是其一。其二，志明天师被发现时的那个山洞伸手不见五指，人如果在这种环境里待上几天，出去后眼睛会极度不适应，但志明天师当时被救出来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第三，志明天师是被赵振武骗出去的，为什么他获救后，没有第一时间让人去抓赵振武，难道他不担心赵振武跑了？第四，也是最可疑的一点，志明天师在悔过洞里留的那个暗号，是用头发打的一个结，这个暗号除了萨胖谁也看不懂，难道他提前知道萨胖会去找他？”
    老黄说：“狗屁不通。当时事涉钟慧安全，志明天师一时心急，跟着赵振武出去有什么不合理的？至于你说的第二点，更是半瓶子醋瞎晃荡，如果志明天师在洞里一直睁着眼，还能说的过去，可他已经昏迷了，不存在眼睛适应问题。第三个，以志明天师的脑袋瓜子，他肯定早想到你们已经把赵振武给抓了，干嘛多此一举问你们？至于最后一点，他当时人被绑着，能做出一个记号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他在墙上写一句志明到此一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