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号。
佳世金属的股价，为五百三十五日元。
大盘股指四万五千五百点二十点。
这也是十月最后一天！
秦向河坐在酒店里，盯着交易所那边不断传来的数据，怔愣许久。
怎么会啊！
佳世金属的股价已经过五百日元，大盘也过了“极限”。
按理说，股市应该崩了才对。
何况，前世时，日本股灾十月中下旬就发生了的，就算有误差，也不可能那么离谱！
这一次，他几乎什么都没做。
前期，怕成为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即使股价一路上涨，跟捡钱一样，他都没上这辆顺风车。
为的，就是崩盘这一刻不被干扰！
进入十一月。
日本变得有点冷了，秦向河和林四丫特地去商场买了几件稍厚点的外套。
可他的心，比这天气凉多了！
哇凉哇凉的！
一号。
秦向河还在想，前世十月发生的股灾，那就多给“让”点时间。
如今佳世金属和大盘，两个条件都满足了。
那这都进十一月了，总能“兑现”了吧。
谁知。
佳世金属股价和股市大盘依旧稳步上涨。
别说崩盘，就是回落的趋势，都丝毫看不到。
二号是如此。
三号照旧。
于是，酒店房里里异常憔悴的人中，又多了一个身影。
随着佳世金属股价，连同股市大盘一直上涨，秦向河越发焦虑，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要知道，手头子弹基本都做空了，佳世金属股价每每上涨，他就要不断补充。
时间慢慢推后移，日本股市却依然坚挺。
佳世金属的股价也在稳步上扬。
秦向河一度产生了自我怀疑。
怀疑，前世是不是看错了资料。
也怀疑，日本股灾这事，前世是不是发生过。
又或，他记忆中的时间点，以及佳世金属股价和股指这些，都有所出入。
更让他不敢想象的。
是不是有哪只“蝴蝶”，扇动了这条时间线的轨迹。
眼下，所有资金全投了进去，也在顶住佳世金属股价不断上涨所带来的损失。
等于已是离弦之箭。
若此刻抽身撤离，那遭受的损失，肯定会不小。
更怕，万一这边刚抽资金，那边股市就崩盘。
也就会完美错过，这次擭取大量资金的绝佳机会。
而他拟定之后锦湖的规划，很多，都要依赖于此次将从日本股灾中卷走的庞大资金！
十一月。
五号。
星期一。
秦向河在东京，还只需加一件风衣外套时。
楚湖的海沙。
却因今年冷空气南下的早，气温骤降，都要穿毛衣加厚外套了。
学足表叔范的宋仁，自然不屑穿什么厚毛衣。
觉得那样太老土，和他这个杰出青年的身份一点不符。
对。
杰出青年！
可不是他自封的。
是上月末，市里公开颁发的。
让宋仁有些不爽的，百景公司的朱彪，竟然也在列。
想想几年之前，那个朱彪，不过是跟秦向河在长溪小县城臭摆地摊的，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现在，竟和他站在了同一授奖台上。
还敢拿那种同等的眼瞥他。
是。
他承认，暂时有点搞不过秦向河了。
但秦向河归秦向河！
朱彪不过是秦向河手下的一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跟他叫板。
不说他表叔这座大靠山。
单拿胜华电子出来，就让朱彪望尘莫及。
好吧。
胜华随身听眼下是遇到了点挫折。
可等这关卡挨过去，那还不一马平川！
就是舍去随身听，胜华的收音机还异常畅销啊。
不用到年底，照泥冬的数据统计和预测，十一月份的销量，将稳稳超过燕舞，成为国内收音机行业的领导羊。
岂是办了几届什么炒菜做饭比赛，什么上台嚎两嗓子比赛的百景公司所能比的！
说到底。
还是他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一个个酒囊饭袋！活着有什么用，我拉条狗来，都比你们会做事。说说你们，卖成这样，还有脸见月领工资，要饭的都比你们强……”
走在胜华新厂，也就是二厂的内部水泥路上，忽听旁边办公室传来隐约怒吼叫骂。
遇到这种热闹场面，宋仁是最喜欢的。
只，听声音，以及看位置，他又停住脚，领着三个心腹爱将继续往外走。
传出喝骂声的，是销售部办公室。
不用猜，便知是泥冬又在教训手下一堆废物点心了。
从九月二十多号燕京开发布。
一直到现在。
过去一个半月了，胜华随身听总销量，还没超过两千台。
就这，还是开始打了个时间差的缘故。
到后面爱鹿随身听宣传开，基本就处于销售停滞状态了。
又因产品销售不出去，近期二厂都削减了两条生产线。
得亏，进入十一月，胜华随身听销售稍稍有所回暖，这才打消准备全面停工的决定。
宋仁知道，爱鹿随身听采用的限购策略，终于产生一些反噬效果。
顶多再撑一个多月，若爱鹿还不改变销售策略，只要消费者耐心被磨光，胜华和兴顺就迎来了翻身机会。
可他更深知，爱鹿肯定不会将机会拱手相让。
而且，秦向河早开了明牌，说爱鹿要比对胜华随身听的功能和性能，抓紧研发第二款产品。
泥冬也得知了这消息，所以，才会看胜华随身听虽比上个月销售有气色，依然大为光火。
该死的秦向河，不给别人一点活路！
开始多好。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胜华卖自己的中大型收音机，爱鹿则专注小型机市场。
表叔非要去搞什么随身听。
现在好了吧。
胜华和爱鹿硬碰硬，一点转圜余地都没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胜华为此花费了巨额资金。
表叔也以联荣名义，投了很多到二厂来。
此外，请的什么破明星，就抽空来内地转几圈。
每次做宣传出场，就抬手招呼一声“雷好、炖母鸡”啥的就没了。
看看人爱鹿电子的代言人。
路演搞个不停，且从不缺席，只要上台，那是又唱又跳，恨不得将爱鹿随身听夸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