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用百人去护送一口棺材,为了保护一口棺材他们不怕辛劳不计生死,已经奔波了几百里。
从福州一直到厦门外海。
一路上,层层阻碍,大小数战,历尽艰辛才到了海滩。
接应的郑军战船就在眼前,只差一步。
天不遂人愿,大清征南将军达素帐前护卫十八神骏出马抢夺。十八神骏快马神速、神箭无敌,令天地会兄弟损失惨重。
接应的龙炮船上也到了重要人物。这个重要人物就是郑军统帅郑成功。
郑成功,海边停靠的龙炮船上,豁然站立着国姓爷郑成功。
双方如此投入,
那漆红棺材里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竟然能够惊动国姓爷郑成功亲自前来?
一方主帅,为了一口棺材?
不但如此,军师陈近南也来了,他就在郑成功的身后,手拿佩剑,神情紧张。
两人在船上已经目睹一切,天地会众兄弟为了漆红棺材,在沙滩上死战,天地会前来的百人已所剩无几。
而天地会红龙堂堂主尹杰已经战成了一个血人…
十八神骏,箭法超群,来去如风。
瞬间已将天地会百名兄弟,斩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己方未损一人。
龙炮船上众将士眼见,却无力相助。
海水冲刷海滩,鲜血将海滩染红。
奔跑中的八名抬棺人,后面抬棺的四人被射杀,漆红棺材一端落地,前四人拖棺在沙滩上艰难前行。
越来越近,还在拖行棺木的四个抬棺人越来越近。
紧追不舍的十八神骏也越来越近。
郑成功双眉紧蹙、神情肃穆,没有说一句话,而是一挥手,手指指向了疾驰而来的十八神骏。
五十米,
龙炮船距离十八神骏至多只有五十米远。
将士们手中的利箭,终于达到了射程。
军师陈近南心领神会,心急如焚,早已等不及。
陈近南,天地会创始人,是天地会的总舵主。他目睹门下众人惨死,哪里能不痛心?
陈近南一声令下,船头站立的士兵对着十八神骏齐刷刷的射出了手中之箭。
箭如雨下,箭如飞蝗。
漫天箭雨而下,定叫人有来无回。
然而,那十八神骏端得是经验丰富,应接有暇。面对如雨而下的利箭,他们坐下骏马来去自如健步如飞,立即向外四散开来。
飞蝗箭雨,刷刷刷的落在了沙滩之上,难伤十八神骏分毫。
浑身是血的红龙堂堂主尹杰,一路飞奔自后而上,飞奔到漆红棺材后,他发力将棺材抬起,与抬棺四人一起向着海边龙炮船飞奔。
十八神骏领头一人,最是阴险,他在外围远远的弯弓搭箭,对准尹杰后心“嗖”的射出了一箭。
黑色利箭,势大力沉,呼啸而至。
船上众人皆惊呼。
“噗”
黑色利箭,自尹杰后心射入,前心穿出,又“嘣”的一声钉在了漆红棺木上。
黑色箭镞上沾满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抖动。
船上众人看的真切,虽然痛心疾首,但是这百步穿杨的功夫,想救也救不了,任谁也是无能为力。
尹杰,一条硬汉,任凭鲜血流淌,使出最后一丝气力,一声大吼,大吼声中抬棺不放,一口气将漆红棺材抬至龙炮船下,方才力竭而亡。
军师陈近南双目含泪,大喊道:“尹兄弟,死的其所死的壮烈,我自当为你报仇”。
再冲着十八神骏领头一人高喊:“清兵骑士,可敢留下姓名”?
那领头骑士黑盔黑甲,高声回应:“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韩名岱是也”。
陈近南高喊:“我陈近南今日对天立誓,你我它日再见,我定取汝头”。
那骑士嘿嘿冷笑,不再言语,拨转马头,回身而去。
漆红棺材已至龙炮船下,船上士兵手拿火筒站立一排,严阵以待。
十八神骏,靠前不得,面对已到船下的漆红棺材,再也无计可施,只得勒马返回。
马蹄声响,不一会儿,沙滩上没了踪影。
船上众人不禁感慨,这清军快马神箭,在陆地真是无敌。
…
龙炮船上,漆红棺材打开,里面平躺一人。
是一慈祥妇人。
只见她面色苍白、面无血色、已死去多日。
郑成功低头一看…
忽然大喊一声,口喷鲜血,仰头便倒。
漆红棺木里,放置的是…已然身亡的郑成功之生母翁氏,原名田川松子。
(注:江日升《台湾外纪》:“韩岱奉贝勒世子命,统满汉骑步突至安平,郑芝豹、芝鹏等惧兵威,不敢战,敛其众,挈家资、子女于巨舰,弃城出泊外海。成功生母倭妇翁氏手持利剑,不肯去,强之再四,亦不行。大兵至,翁氏毅然拔剑剖肚而死”)
…
天地昏暗,世间不明。
大海波涛,黑如油墨。
凄风冷雨,北风瑟瑟。
满城素郜,浪声呜咽。
那是满城将士百姓在哭,大海的波涛亦在哭。
天地皆哭。
郑成功剑指苍天:
“清庭杀我父母,我誓与清庭不两立”。
“我郑成功为国为民,必将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不死,必血战。
大军对峙,
厦门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