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原以为王剪会因此退缩,没想到王剪直接和杨师道硬刚道。
“杨侍郎你还真别说,育才司为单独一个体系,还真是陛下的旨意。”
什么!
陛下什么时候下的旨意?
别说文武百官,就连李承乾也蒙圈了。
因为父皇只是在他写的奏疏上进行批阅,并没有其他的圣旨啊!
杨师道冷声说道:“王御史大夫,空口无凭,陛下的圣旨呢?”
王剪摇着头说道:“陛下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私塾的筹备以及运营,太子殿下做的决定,不就是陛下的旨意么?”
“况且吏部只是负责官员的选拔,而教书先生却不是官吏,他们和朝廷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你这个吏部侍郎,来凑什么热闹?”
对于杨师道这样的人,王剪可不好给他好脸色。
这一次轮到杨师道哑口无言,他指着王剪语气断断续续道:
“你...你!”
“你这是偷换概念!”
王剪皱着眉头说道:“偷换什么概念?”
面对王剪的反问,杨师道脸色气地憋红,却不知道该如何作反驳。
黄门侍郎韦挺站出来声援道:“王御史大夫,育才司难道不属于朝廷的部门吗?”
王剪摇头说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育才司肯定是朝廷的正规部门。”
韦挺得意地说道:“既然育才司是朝廷的部门,先生的选拔为什么不属于吏部管?”
没想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王剪,也中了他的圈套。
“糟糕!”
“韩国公中了韦老鬼的计了!”
“韩国公还是太年轻了啊!”
一众低品阶的官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就连李承乾的双手,也紧紧地抓着龙椅两侧的扶手。
“哎!”
王剪忽然之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大声说道:“韦挺,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至于老眼昏花才对啊!”
“王剪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挺也直呼王剪的名字。
王剪嘴角含笑说道:“育才司虽然是朝廷的部门,但是受太子殿下直接管辖,因此里面的人员任命由太子决定即可。”
“难不成吏部想抢太子殿下的权?”
听到王剪最后一句话杀人诛心的话,吏部侍郎杨师道连忙高声否决道。
“王御史大夫,您可千万别把大帽子往吏部头上扣!”
“下官可从不敢冒犯太子威仪!”
杨师道说完以后,心里却把王剪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这厮果然又开始大扣帽子,各种栽赃陷害,手段真是让人恶心。
王剪轻蔑一笑道:“吏部不和太子争权就好,既然如此,那育才司的官吏任命,是不是跟吏部无关?”
“是!”
杨师道咬着牙回答道。
现在主动权,又重新掌握在王剪的手上。
王剪转头对韦挺说道:“韦挺,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育才司的官吏选拔和吏部无关,不知道你可有异议?”
“没有!”
韦挺同样咬着牙说道。
王剪点了点头:“既然第一个问题无异议,那我们接着聊第二个问题。”
“一开始我就说了,私塾的教书先生和朝廷是雇佣关系,他们并不是入品的官吏。”
“既然不是入品的官吏,在律法上就不属于吏部选拔和管理。”
“不知老眼昏花的韦侍郎,这一次听懂了没有?”
没对王剪极其无礼的话,韦挺尽管心中满是恼怒,可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索性他低下头装死。
其余文武百官的脸上,瞬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如此简单的回答,我们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呢?”
“光顾着思考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却没有对他们进行反问!”
“还得是韩国公啊!回复的真是高明!”
这帮官吏的立场,好像墙头草一般,看风朝那边吹,就向那一边倒去。
李承乾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王大哥在朝廷之上的重要作用,难怪父皇那么欣赏王大哥。
前些年,父皇下朝后老是发脾气和长吁短叹,可自从王大哥入朝为官后,父皇每次下朝后都是笑脸。
而且这两年也不怎么骂魏征了!
原来是王大哥在朝堂上,无形之中给父皇解决了诸多的烦恼。
李承乾也不含糊:“此事就此作罢,杨侍郎和韦侍郎,你们下次有疑问可早些提。”
“因为你们没弄清楚,导致朝会比平时晚了半刻钟退朝,浪费的可都是诸位爱卿的时间啊!”
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其余文武百官瞬间觉得有理。
他们纷纷用厌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韦挺和杨师道两人。
“可恶!”
韦挺和杨师道在心底暗骂一声。
他们几人苦苦商议了那么久,没想到竟然被王剪三言两语就被破解了。
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无所不能吗?
李承乾接着宣布道:“今日的朝会就开到这里吧!”
“王爱卿、豆爱卿、马爱卿和阎爱卿随孤去一趟甘露殿,我们把具体的计划给商议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这帮官吏,全都跟在李承乾的身后,并随他去了甘露殿。
太极殿内。
韦挺、杨师道和卢承庆三人相视一眼,随后默契地各自离开了。
其余官吏看着这三个蛇鼠一窝的人,又开始发挥他们背后议论的才能。
“这三人真不要脸!”
“吏部都已经这么大的权力了,没想到杨师道竟然还不满足!”
“多亏韩国公机敏过人,不然真的会找了他们得道!”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到天黑。
甘露殿内。
数支手臂粗的巨大蜡烛,把甘露殿照的非常明亮。
他们这帮人商议了一天,终于把各自的分工,以及筹备的一些注意事项聊明白。
户部尚书戴胄担忧说道:“私塾的建设不是问题,上万名教书先生的选拔,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啊!”
“朝廷想选拔出这么多人,没有世家大族的帮助,恐怕很难凑到这么多识字的先生!”
戴胄的担心不无道理。
李承乾、马周和阎立德三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只好把目光放在王剪身上。
既然开设私塾是王剪提出来的建议,那么他心里肯定有了想法。
感受到所有人看来的目光,王剪微笑着低声说道。
“还真有一批比较合适的人,去担任各个州县私塾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