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边说边往自己嘴里炫饭,什么骨气什么尊严,饿肚子的时候她才不谈这些没用的。
有骨气她就不会当丫鬟了。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本夫人何时亏待过你,竟让你这么没皮没脸的捡地上的东西来吃!”
苏离没处发火就把矛头对准了香儿。
香儿不反抗,只是一边求苏离赎罪,一边继续将饭塞进她的嘴里。
她吃了个半饱,反倒是苏离饿得晕乎乎的差点倒在了地上。
院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这次竟然是金莲来了。
金莲看着地上撒的到处都是米粒子,有些心疼的责问苏离,
“苏姨娘懂不懂什么叫粒粒皆辛苦?这么糟蹋粮食,估计也是不饿,要不下顿就别吃了。”
“大夫人?!!”
香儿听到金莲的声音,顿时就停下了捡东西的动作,很是惊恐的朝着声音的反方向爬走,试图远离金莲。
苏离看到金莲,她强撑着要饿晕的身子上前,
“是你?!你怎么会穿得这么好??”
现在苏离是一身的粗布麻衣,反倒是金莲穿得极好。
她仔细一看,金莲身上的一些物件,还是她出嫁时压箱底的宝贝,那是花了重金买下的,不可能到处都有的买的!
“这镯子,这发钗,……你敢偷我的东西!你这乡村野妇竟然手脚不干净,当心我砍了你的手,马上还我!”
苏离伸手要去拿回自己的东西,金莲往后躲了几步,她就自己差点晕乎在地上了。
受伤之后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又饿了快两天,想不晕都难。
苏离肚子饿得咕咕叫,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没什么力气去和金莲拉扯,她扶着墙就坐下了。
“你这贱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戴着我的首饰和珠钗?老爷呢,我要见老爷!”
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人,苏离恨不得把所有谜团解开。
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什么了,就突然被软禁在这。
“贱人?外头的,进来一个。”
听到金莲的声音,之前一直装死的家丁竟然有了反应,推门进来了一个。
“夫人。”
“给本夫人打她嘴巴,一个贱妾,竟然敢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没规矩的东西,就是欠打!”
现在有奴才可以使唤,金莲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现在外头的风向变了,高迁现在对金莲好,那府中的下人们就以金莲马首是瞻。
金莲下了命令,那人摩拳擦掌的就要过去动手。
“你敢!!狗奴才,当心我砍了你的手!”
苏离往后缩了缩,威胁怒斥着那人。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她终究是躲不过身强力壮的下人,只能坐在地上承受一切。
“啊!萧小彤,等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啊!老爷,呜呜呜,啊!啊!”
苏离边挨打边哭,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当初进了牢房她都没被打过,如今莫名其妙的就受了这么多罪,她一点也不甘心。
“不用叫了,你今天能到这个地步,没有高迁的命令,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苏姨娘,好好的享受最后几天的舒坦日子吧,回头有你好受的。”
“打够一个时辰再停。”
吩咐完,金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离被打得满嘴鲜血,下人满打满算的扇了一个时辰才敢停手。
没多久,换药的大夫来了,简单给两人换了纱布重新包扎一下又离开。
到了天黑,下人再一次送进来两碗饭。
这次苏离乖了不少,实在是太饿了,饿到她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在香儿摸到一碗饭的时候,她也抢了一碗,两人同时进食。
“呕……”
“呕……”
别说苏离,就连香儿都是第一次吃到馊饭。
她俩下意识的干呕,但是求生欲很强的香儿强行把吐到一半的饭又咽进了肚子里。
唯独苏离吐了出来。
她砸了碗,又开始拍门怒骂,“狗奴才!饭为什么是馊的?!我要见老爷,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还请苏姨娘体谅小的们的难处,夫人中午说了,苏姨娘这么喜欢浪费粮食,那就让苏姨娘体会一番,什么叫粒粒皆辛苦。”
外头的人回答了一句,接着又开始装死。
任凭苏离怎么叫唤,他们一个人都不应声。
饭再馊好歹也能吊着一口气,香儿强行吃下肚,再苦再难,起码她不会饿死。
反倒是苏离不好了,两天了,两天她都没能吃上一口。
好不容易妥协,最后还把肚子里的那点黄胆水给呕了出来。
顶不住了就喝水,可越喝越饿,最终她倒在了院门那,饿晕了过去。
香儿看不见,一天都趴在原地没怎么动过,她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知道自己家小姐肯定是顶不住晕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摸索着爬到苏离身边,香儿手里还抓着一团从地上摸到的沾满了灰层的饭。
双手摸到苏离的嘴巴,香儿强行撬开她的嘴,把那坨搜掉的饭塞了进去。
苏离的身体生理性反胃,但还是顶不住饥饿,下意识将饭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送饭的时候,还是馊饭,上头挂着的几根小青菜都是酸的。
香儿自己逼着自己硬吃了下去,然后又将另一碗饭给苏离喂了下去。
饭虽然馊,但是也能填肚子。
肚子里有了东西,饿晕的苏离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小姐,呜呜呜,你要撑住啊,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只要回去找老爷夫人求救,我们就没事了。”
香儿现在是废人一个,她活命的希望全寄托在了苏离身上。
于情于理,她都不想苏离饿死。
苏离悠悠转醒,太久没进食,浑身都没了力气。
“大胆,贱婢!你给本夫人喂的什么?呕……”
意识到有人给自己塞馊饭,她还想反抗,费劲抬起手,连推开香儿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很抗拒但是身体很诚实,苏离是边呕边往下咽东西。
屈辱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淌,混合着嘴里的东西一块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