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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是以卖布做衣裳为生的小商户,常父早逝,丢下家中一堆烂摊子和一家老幼,自己先回炉重开了。
常长作为家中长女,和常母一块支撑起常家的小铺子,为了铺子,她到了19岁还没相人家定亲。
幸好弟弟妹妹们也乖巧懂事,铺子虽然赚的不多,但日子勉勉强强也算过得去。
在一次寺庙拜佛的时候,她巧遇祁振伯,之后在返回城中的路上被毒蛇咬中,被祁振伯所救。
祁振伯是个穷书生,还是个极其高傲且自负的男人。
他靠着全家人的鼎力支持才能入学堂读书,谁知在考了秀才之后乡试落选信心备受打击,导致他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在城中摆摊给人写信混日子。
而常长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带着全家人一起,请了祁振伯到城中最好的馆子吃饭,还将家中为数不多的银子拿出,作为答谢。
祁振伯端着读书人的清高架子,几番推辞才收下。
有了银子,祁振伯立马连小摊子都不要了,买了书籍温习,马不停蹄的又去参加了当年的乡试。
没多久,他毫无意外的失败归来,这回连个破摊子都支不起来,差点没惨到去讨饭吃。
凭着最后一口傲气撑着,他死都不回乡下去,也不愿意去做一些苦力活维持生计。
也许是天不绝他,在他要饿死的关头,遇上了常家人。
因为他对常长有救命之恩,常母又见他可怜,再三考虑下便收留了他在自己铺子后头的空房间先住下。
正好铺子里最近生意渐渐好转多了很多单子,常家所有人都出动了,但还是忙不过来,一家人商量着再请个人来帮忙搬搬货做点体力活。
如今见祁振伯无处可去又还没找到活,常母便询问了他。
“祁公子,我家铺子小,月银也少,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先在我家铺子里帮帮忙,渡过难关之后,再寻别的出路。”
祁振伯考虑再三,终于点头答应。
常家人本以为自己的善举是帮了常长的救命恩人,却不想,这货就是来催命的。
因为他对常长有救命之恩,常家人对他是格外的关照,平时是尽己所能的好。
就连常长也因为欠对方一条命,她是能感恩就感恩,常家吃饭,有他一份,祁振伯没有新衣穿,常母和常长就给他缝。
这让这个自信的男人在心中产生了错觉,一种,名叫对方爱上了我的错觉。
直到三个月后,在祁振伯不知道的情况下,常母给常长议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中也是个开铺子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高攀了,常长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
常长相看过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也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所有人都高兴,唯独祁振伯心痛。
他本以为自己和常长能发展出什么,没想到半路让人截胡了,差点没把他抑郁死。
左想右想,祁振伯都觉得这是常母逼迫所致,他怎么也不服气。
于是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在心里说服自己是为了替常长把关免得她嫁给不好的人,然后便悄悄去跟踪了和常长议亲的男子。
果不其然,让他发现了,对方其实心中另有所属,是一名青楼女子。
因为家中不同意,母亲以死相逼,这才同意和常长定亲。
因为这事瞒得好,才没让常家人知道。
祁振伯一抓住这个机会,立马把这事告诉了常家人。
常家人上门讨要说法,祁振伯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这门亲事黄了。
祁振伯也趁机向常长说出自己的心意,常长立马拒绝,表示自己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祁振伯自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他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是秀才,配一个开小铺子的姑娘绰绰有余。
更何况自己对常长有救命之恩,之前为了救她,两人还有一些比较亲密的接触,再加上之后常长的举动。
怎么可能没感觉?!怎么可能不喜欢?!
常长的拒绝,让祁振伯里子面子都没了。
而常母在知道这事之后,也委婉的提出让祁振伯离开的事,并委婉的表达,他和自己女儿是不可能的。
这让祁振伯更是没面子,直接恼羞成怒。
他心中觉得肯定是常母的意思,才导致常长对自己一改之前的态度。
为了表达自己爱常长的决心,祁振伯厚着脸皮隔三差五的就来铺子中找常长,还和常母据理力争,说常母嫌贫爱富阻拦自己和常长在一块。
这时候的常长又重新相了一门好亲事,常母未免又发生之前的状况,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打听对方的底细。
但没想到,这一回,是自己家被人缠上了。
祁振伯以前没吭声,谁也看不出他这么不要脸,现在一吭声,就来个大招,杀得常家人无力接招。
他没脸没皮到了一定的境界,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各种风言风语不胫而走,所有人都觉得常长和祁振伯有一腿。
最后刚相的亲事又黄了,这一次过错方在常家,女子犯错和男子根本没法比,周围人都说常长是淫娃荡妇,私底下和男子搅和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祁振伯听到这些传言,心中更是来劲,觉得常长这下是非自己不可了,除了他,没谁能去常长了。
常家一个头两个大,面对祁振伯的纠缠,他们口水都说干了,也没能劝退这个玩意。
最后,常家的名声是越来越臭,常母不得已,掏空了家产给了祁振伯一笔不小的钱,还把狠话说绝了,才送走了这尊瘟神。
祁振伯走了,可是常家的名声再也回不去了。
风言风语太厉害,那些经常来买衣服布料的人都不愿意再来光顾,导致常家刚刚起色的生意又迅速衰落,几乎到了要倒闭的地步。
而常长的弟弟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因为这事,根本就没有媒婆愿意上门说媒,也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把常母搞得头痛欲裂。
这一拖,就把常长拖过了摽梅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