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要的只是臣与臣妹不被侵扰,”她不卑不亢,给人一种不因立功而自傲的感觉,“此次针对陈家,陛下也知道臣不想看见云倾嫁进陈家,且不说对陈公子是否满意,先前许多事都让臣对陈家已是到了敬而远之的程度。”
如果不想让云倾走投无路,她只能很快设计让陈家落马。这是她的无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墨鹤济不全然相信人这个说法,一个理由不会从头用到尾,人应该还有别的考虑,只是他现在还没查到。再等等以后,兴许洛珩君也会倒下,倒在相同的地方。
洛珩君只得在此候着,等陈陵游伏法。
……
陈陵游回府不久后就发现账本消失,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匆忙催促原汕带其他人去找。如果无法找回,那么他就完了,陈家就完了!
直至深夜,陈府的灯烛处处点燃,即便他派了大半府上的仆人,都无法知道谁拿走了账本。
人声吵到了在院中休息的陈南阳,他不满地披着外衫出院,叫道:“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闹什么闹!”
“少爷,府上出了大事,”原汕提醒他眼下最好少生事,“我们也不想闹太大,只是事态严重,还望少爷能够以大局为重。”
陈南阳砰地关上门,骂骂咧咧地回到床榻上。原汕又找借口敷衍他,府上能出什么大事?他爹不是还在吗?既然他爹撑着,怎么可能有麻烦,就是诓他的吧。
他没想到这次陈家确实摊上了大麻烦,账本到底是没能找回来,陈府在满院灯光中迎来了济舟与承枫,二人各领一队兵士,来势汹汹。
其实众人很少能见到济舟出现,更多时候都是承枫出面传陛下旨意。现在陈陵游看见了济舟的面貌,已知自己无生还可能。
原来账本到了陛下手中啊……他叫停原汕,让人不必再找。情况愈发明朗,他和陈家,都不长久了。
“陛下让你们来的吧?”他整理衣装,似是已不在乎结果,“这是要带我去陛下眼前,还是要带我去天牢?”
陛下此刻应当是不愿意见的,他那账本记得太过详细。这些年他贪的可不是一笔两笔,更不是什么小数目,没有当场问斩,已是陛下对他的宽容了吧。
此夜陈家经历了太多,陈氏父子直接进了天牢,大多数仆人立刻被提审,平时较为边缘化的则是交由洛珩君安排。
倒不是说墨鹤济多信任她,只是他想通过此事再看看洛珩君的处事原则。那些无关被牵连的人在人眼里,是不是也跟犯下错事的人一样该死。
洛珩君不负他望,遣散了与此事无关的下人,只留下极个别可能接触到这件事的人。等墨鹤济知道人做法为此,她已把审讯得到的证词带至他眼前。
彼时他刚从天牢出来,听去了陈南阳的求饶,听够了陈陵游的辩解。说的不好听就是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可他们贪了那么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他昨夜让济舟打探陈南阳的事迹,方才懂得为何洛珩君不愿与陈家结亲。你看看那陈南阳,言行举止间怎么像君子所为?奸杀女子,此罪当诛。
更不论人做过的其他事,他听后只觉人该死。他给李重楼下了密旨,无论如何,陈南阳必须死于刑场,也算是为民除害。
陈家一夜被抄斩,陈尚书与陈公子皆入天牢的消息并未封锁,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内的大街小巷。
墨希晨怒不可遏,父皇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把陈陵游踢下吏部尚书的位置?这是谁找父皇告了密不成?
可言柒现在由母后盯着,瑞依那边也有自己的人跟着,就连洛珩君,玉扬给的消息也是人没有任何动作,一心只想离开洛府。
那么还有谁,难不成是近来刚到汴京的元沐安?可人根本没必要对自己的臂膀下手,还能是谁!
他匆匆叫来李稻聚和沈仲辛,问人是否能将陈陵游从天牢中捞出。
“殿下,捞出陈大人怕是无望,”沈仲辛劝人再做考虑,“陈大人乃是济舟亲自带人去抓,陈公子也被牵连入狱,此举……怕是不妥。”
凭心而论,他并不想救陈陵游。他和稻聚大人都有法子,可少了陈陵游他们日后局势也会好上不少。少一个人分太子殿下的信任,他们的前途怎不会更加光明?
可是墨希晨不懂,陈陵游就是他最大的财库,他不能任人就这样湮没。
“玉扬先生可有法子救他?”他转向玉扬,希望人能给自己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