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你还忌惮周姨的母族?”元沐安并未过多打探周以檀身后的事,“我记得周姨出身一般,这才遭洛熙淮……”
“倘若真的一般,如何能扶得起他洛熙淮?可笑的是,我娘舍弃了一切,最后困在了洛府后宅,成为所谓的妒妇,落得个那样的名声。”
她到现在都没法理解,为什么娘会选择洛熙淮,明明更好的选择有那么多。杜伯伯也好,其他世家的嫡子、庶子也好,都比洛熙淮更可控一些不是吗?
但娘就是选择了洛熙淮,觉得洛熙淮是最好的人。
“难不成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这句话不能成为洛熙淮的遮掩,他就是什么都占不上,只是个极普通的人。”元沐安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洛熙淮,人能做到他这般,便难以称为人。
“我不改姓周,是我同样恨那些视而不见之人,”她首次在他人面前直面对周家的恨,“倘若有人能施以援手,我娘就不会死在余韶稚手上。可他们作壁上观,放弃了承位的嫡女,到现在还想拉拢我回去承位,这一切听上去,何其可笑。”
“周姨背靠世家?”元沐安问道,“我母后不曾说过……”
“除了世家那些人,谁会知道我娘的身世呢?洛熙淮到死都不知道,我娘放弃了多少,”她突然觉得也许醉了是件好事,可她不能醉,“他一直以为我娘就是个有点儿才能的后宅妇人。”
后宅妇人,后宅妇人……她一想到这句话就觉得洛熙淮死有应得,死在他一辈子都不想选择的人眼前,屈辱地死去,那都是他应得的。
元沐安默然,不再与她过多聊此事,只是让人回厅堂内,不要被风吹寒了身。
她答应得很快,几乎是逃一般地躲避着夜晚的静。
天亮前,洛珩君赶回了洛府,稍后不久她就迎来了墨希晨,同人一齐到了城门处,去迎接昨夜会面的人。
“看太傅大人好像脸色有些不太好,”墨希晨趁众人不注意侧身问她,“可是昨夜不曾休息好?”
“劳殿下操心,臣昨夜梦见了家母,梦魇久滞,便脸色不佳。”她把一切推托于梦魇之上,让人放心。
真的梦见了娘吗?不,我没有,可一夜的经历让我觉得我好像又与她面对面相商今后之事。
似梦,非梦,如梦。
……
元沐安看着身旁有些兴奋的人,让她注意些形象,切莫忘了自己是南疆公主,不得失了礼仪。
“这不是要进京城去见珩君哥哥,我有些兴奋嘛,”元霜雪撒娇道,“王兄放心,霜雪绝不会做得太过。”
“对了,方才听穆尘说你昨晚于营帐外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也带来京城了?”
“是啊,苳苓说他还昏迷着,不宜见人,等醒了之后王兄再与人去问便是,”元霜雪一门心思只在京城内的人身上,“还有多久要到京城啊?”
“怎么,你这么想珩君那小子?”他不由冷哼一声。
“上次见面还是我及笄礼时,自然多念着些了,”她哄着有些吃醋的某人,“王兄放心,我对珩君哥哥绝无心思。”
“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