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脸色难看的墨希晨此刻愈发不悦,他不想让太傅与瑞依同行。只要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在提醒他,他们多么合适。
可,是他在太傅初次回京时迎了上去,也是他请求父皇将人调回,更是他把人要了过来做太子太傅……所以为何要拱手让给瑞依?为何!
他第无数次回忆起那日宫宴的情形:
“父皇,儿臣愿作担保,请父皇为洛太傅与瑞依赐婚。”他大抵确实喝了不少,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先还围着太傅的那群人瞬间散开,好像都在等父皇的一道旨意。他们都想知道父皇的意思,而他亲手把人送到了瑞依的床榻上。
是他亲手促成的,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怎地这样不好?”洛珩君似是真的担心他,“可否需人去传太医过来?”
她垂下眼眸,敛着眼中情绪。她不可能去担心墨希晨状态怎样,但是她要抓住人的心思,不可轻易放弃。
现下想和她争抢的人可不少,且不说洛云昔虽还在禁足,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样蒙骗墨希晨,好让人能多看自己两眼。
单一个看不清身份的郑亦琬就让她头疼,人那些动作对她来说虽不痛不痒,但也不能次次都刻意忽视。长此以往,容易酿成大祸。
“不必让太医多跑这么一趟了,”墨希晨拒绝她的好意,随即又觉不该,便找补了几句,“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并无大碍,让太傅担心了。”
还没等洛珩君应答,元沐安凑上来看戏:“这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太子殿下都觉得后怕?我虽愚钝,听不懂其中道理,却也想听一二。”
“不是什么大事,沐安皇子不必在此事上费神了。”人几乎是咬牙切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心思半分。
墨希晨越是难以克制,元沐安表现出的兴趣越大。倒不是说他真的对人想到什么好奇,只是有瓜不吃,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他也能猜中是什么事,无非就那么几件罢了:人亲口向陛下为珩君赐婚、人在二月初时娶了洛云昔……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清楚。一直问下去的意图,无非就是想看人脸能黑到什么程度。
“什么事竟能让皇兄说出这样的话,”另一位故事主角此刻恰好赶到,“皇兄一向沉稳,看来真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吧。”
晚她两步的洛云倾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不由问了句:“嫂嫂,什么不可言说啊?”
“你还是小孩子,不该听的少听。”人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俨然一副慈嫂模样。
嫂嫂……墨希晨一瞬没反应过来,待他回味过来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时,他们已经在去往鸿山寺的路上,容不得他发作。
安排的倒也算巧,瑞依、他与太傅在同一辆马车上,元霜雪和元沐安是一辆,剩余二人又为一辆。
“听云倾说,你与皇兄前几日已经去过鸿山寺了,”墨瑞依与人说笑,“怎地不叫我,我也可以一起去的。”
“安排突然,来不及通知殿下。”人温柔的笑,刺痛了墨希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