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打家劫舍,我们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老二出来替老大说了几句话,“我们原先就是山匪的孩子,老大从老寨主手里接下寨子,这些年虽说没有恢复往日光彩,但到底也是在帮我们寻一口饱饭,旁人不知道会怎么想大哥,但我们这些兄弟没有不感激他的。”
罗成飞因他的话不由仔细观察起这些人,人人都是手脚健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做什么呢?
他刚想提出异议,却被洛珩君抬手打断。如果是这么说,那么她其实还挺能理解这群人的选择,但是她做不到支持。
“我不知道你们的父辈都做过什么事,但至少在当今陛下的带领下,你们要走向正途,不可违背律法,”洛珩君稍稍收敛了表面上的怒意,“你们至少是健全之人,可做的事还有很多。只要不奸懒馋滑,总是有法子养活自己的。”
看着这群人还要反驳,洛珩君示意他们先听自己说完。
“或许让你们去参军、当某家的下人很难,那么从种地做起,又何尝不可?或是说你们所谓的底线真的不允许你们走一条光明正大的路吗?”
“前人只是给你们指引了方向,至于要不要循着这条路走下去,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洛珩君将话说得很清楚,前人的确会影响到新的一代人不错,但要不要这么做,从来不是前人定下,而是自己抉择。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她自己,洛熙淮与她的关系人人皆知。那么之前洛熙淮做过的事情,何尝不是在给她指路呢?
什么宠妾灭妻,什么谋逆,这不都是众人皆知的事吗?可她从未随着洛熙淮的脚步去做,而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例子?
老大因她的话想了许久,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好像是错的。如果打家劫舍就能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那么世上所有人都会去打劫,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供他们打劫。
从来不是只有劫道才有出路,所以他们其实可以选择更好的法子去存活。
他想通了这一层后,便真挚地同洛珩君致歉,对自己这些年来的错误行为以及先前出尔反尔、追月客栈的事表示歉意。
“这道歉我可接受不起,我虽给你们指明了能走的路,却没说你们不需要为自己之前做的事负责。”
所有山匪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惩罚。其中老二最为紧张,自己刚才那么冒犯太傅大人,肯定是要被重重惩处的。
“行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们都送到刑场处以极刑,”洛珩君嗤笑,“开心点儿,我没打算那么罚你们。”
她这话一说完,罗成飞都愣了,刚才可是人亲口说的要重罚,现在这是要怎么行事?
“先来衙门,按照捕快们的要求把华州城内能帮的百姓帮一帮,”洛珩君思索着接下来的方向,猛地转头问罗成飞,“成飞,罗家最近有新开的铺子需要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