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踌躇不前的模样,洛珩君忽地回想起瑞依同自己说的话,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道:
“怎么,你真去鞭洛熙淮的尸了?”
“你在想什么啊……”元沐安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语,“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罢了。”
他心虚地扭过头,对此事置之不理。
做没做他心里还不清楚吗?不敢抬头见佛面,自然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就算真的做了,我也说不得你什么,”她难掩笑意,轻声道,“如若不是我做什么事会被诟病,我真希望那日动手的刽子手,是我。”
或许这听上去会让人觉得她过分至极,可事实确实如此。
如若可以,她期盼那个执刑的人会是自己。
她与洛熙淮的恩怨看似结束,但她清楚,自己不可能会不恨洛熙淮,他永远都是她最憎恨的人。
“我前几日说来涤净身心,可从来不是什么玩笑话。”
元沐安不再多言,而是主动踏入殿内。
他其实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人总是会有敬畏之心的,他既做过,日后也易有报应。
他不由长叹一口气,对自己这么做还算满意。
至少,他能为珩君出一口气了。
见洛珩君迟迟未动,墨瑞依回过身来问道:“怎么了,你还在殿外做什么呢?”
“无事,我这就来。”洛珩君也随之进入殿内,心中尽是感慨。
也许有的事自己做不了,别人帮忙做到的那一刻,真的会觉得万般感激吧。
他们各自上了香后,便一同离开。只是元沐安与元霜雪走得快些,在二人之前。
见落后他们不少,墨瑞依便问起了方才的事。洛珩君也从善如流,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听完后,墨瑞依也随之长叹。
她很早便意识到珩君的一切恨意来源于谁,也知道该对洛熙淮施以报复。
但一切解决得实在快,就算她拿出了牵机药,也被珩君直接拒绝。
“每每想到他,我都会试图站在母亲的角度去想这些事,”洛珩君看向眼前不远处的身影,言语中是掩不住的哀伤,“到现在我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选择洛熙淮,为什么母亲会非他不可。”
如若只是为了逃离周家,与杜伯伯二人远走高飞便是,何至于成为洛府后宅的白骨。
墨瑞依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她非与事件有关之人,便也没有多说。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切不是自己想象的这样,周夫人一开始选洛熙淮的缘由,根本不可能会是为了与周家对赌。
“若是想不明白,那便不再想了吧,”墨瑞依与她一同站在树荫下,享一时之凉爽,“既已至此,我们只能看得更长远。”
“确实是如此道理。”
她们随意聊了几句后,墨瑞依忽然意识到:“再过几日便是江景舟与寻雨的婚期,你可想好了要到场吗?”
“我原先既是如此说的,不去便是出尔反尔了,”洛珩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大可放心,“我这段时日不问朝事,又无需操心什么,这身子也就渐渐好转,你不必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