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元沐安离京的那日,墨希晨与洛珩君均到了城门处相送。
元沐安看向二人,难得正色:“此次一行,也让我南疆见了容国民风,不枉此行。”
这种场面话他并不愿说,但碍于此刻有不少人围在此处,他不得太过放肆。
而墨希晨同样如此,皮笑肉不笑得相当明显。
“沐安皇子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也是我们的荣幸。”
他们虚与委蛇间,洛珩君看向元沐安身后的元霜雪,人正同她无声作别。
与元沐安一样,她日后就算想来京城,也不会多容易,彼此想见一面更是难行。
“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先带着其他使臣回南疆,太子殿下无需再送。”
元沐安一点多的面子都不给,他巴不得今天墨希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只珩君来送也不是不可。
但奈何墨希晨才是接待使臣的主,他更青睐的那位,只是一个从旁辅佐的。
墨希晨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却被玉扬与洛珩君同时示意拒绝,必须要亲自将人送至城门外。
因而他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多做了这看上去并不重要的一步。
他如墨黑般的脸色直到元沐安等人离开许久也没有片刻缓和,甚至连洛珩君同他搭话,他也不曾回应。
见他还在为这件事心有不满,待其他该离开的人都散去时,洛珩君给了玉扬眼色,示意他将云亦一干人等支开。
玉扬微微颔首,迅速按照她的意思而动。
于是在墨希晨不经意间,身边只剩下洛珩君。
“殿下可是觉得臣不该让您那么做?”她挑破他的小心思,“可臣已说过,沐安皇子是南疆使臣,是日后的南疆王,您需要与他往来。”
提起这些,墨希晨愈发烦躁:“本宫知道,但你看他那副面容,狼子野心的东西,本宫如何才能与他共谋。”
他甚至不愿与元沐安有任何牵扯可言,这对他也好,对元沐安也好,都是相当恶心的事。
她眉眼一凛,道:“殿下什么都清楚,但是从不会去做应该做的。没有谁是毫无野心可言的,他是,您也是,他若真什么都不图,反而毫无把柄可言。”
洛珩君原以为这是帝王权术中最简单的道理之一,他不该不清楚,也就从未提过。
但现在看来,墨希晨虽被教导多年,却什么都只学了个皮毛,根本不懂这些。
“可他图的是什么,太傅难道不清楚吗?”他每每想到这些,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他想将太傅带到南疆,做他南疆的臣子。难不成太傅觉得本宫可以容忍此事?”
她是最懂他的人,他不可能放任她离开。
“如若非要如此说的话,难道殿下觉得我会弃所有人于不顾,做南疆的座上宾吗?”
她唇边原有的一丝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被理解的悲愤。
“不曾想,在殿下眼中,臣竟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本宫不曾如此说过。”墨希晨立刻解释。
“但殿下一字一句,皆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