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只阎陷入回忆，道，“那日，佛界的元亨前来，将这灵源树拿了过来。”
    他记得，元亨来时，眉眼清傲，语气中是满满的试探，“她好久没有来佛界了。”
    “怎么？我们佛界的人是惹着她不痛快了？”竟然来也不来了！
    那时，惊华刚离开没多久，北只阎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丝毫提不起精神，一副恹恹的样子。
    “你怎的这副神情？”元亨觉得不对，“她人呢？”
    可久久得不到北只阎的回应，他越发觉得不对，莫名烦躁，“那些丹药什么的，她是不准备要了？”
    “身子也不要了？”
    真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的什么样的吗？竟然敢这么长时间不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关心，元亨哼了两声，道，“正好，也省的我们费心费力的准备。”
    元亨还想再说什么，北只阎打断道，“她离开了。”
    这一句，北只阎看到了元亨眼底的不可思议与挣扎。
    良久，元亨颤声道，“你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害怕，害怕惊华会出事。
    他儿子本名元君，被惊华拐走之后，连姓都改了，叫什么东君，一看就是自愿的。
    他儿子喜欢惊华，他也喜欢，不过，不是那种喜欢，他心里，早就把惊华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了。
    虽然她将自己的儿子拐走了，虽然她经常气他怼他，但是，他莫名的想对她好。
    不只有他，还有他身边的人，对于惊华的事，比他还操心，只要一有闲时间就在他耳边念叨，听的他不得不多上一分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也怀疑过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有受虐心理，惊华那个人，初来佛界时，二话不说就要杀人，还扔给他们一副早就失传已久的药方，逼着他们为她炼制丹药。
    可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她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残忍暴戾的名声谁人不知？
    可他元亨与佛界众人永远也忘不掉，那日，魔界联合妖界攻入佛界，佛界危在旦夕时，惊华从天而降，凭一己之力，将两界杀的溃不成军。
    魔主与妖主携着手下落荒而逃，他们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那时，惊华的衣裙上，脸上，溅的全是血。
    鲜红的血渍隐入惊华额间那瑰丽的曼珠沙华中，泛起一抹微小光芒。
    四方血气尽数归于身后曼珠沙华，她的身上的气息越发逼人，甚至达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
    将佛界之主元亨救下后，她什么也没有说，拿过丹药就离开了。
    之后，她像往常一样，拿丹药，静修，逛佛界......
    不过是过了百年，惊华便再也没有踏入佛界半步。
    如今，他亲自前来九州，而惊华，竟然已经离开。
    他们还以为惊华是看腻了佛界，厌烦了他们，所以，经他们一致同意，准备将这灵源树送给惊华，希望能讨她欢心。
    北只阎打断他的深思，道，“她的事，保密。”
    元亨依旧悬着一颗心，“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北只阎点头。
    元亨将灵源树给了北只阎，沉默了半晌，道，“她回来的时候请务必告知我们一声。”
    北只阎望着惊华，道，“那日，殿主在魔界与妖界手中将他们佛界救下。”
    “他们也算知恩图报。”
    “时时惦念着殿主。”
    魔界与妖界是抱着将佛界从六界除名的心思去的。
    所以，若不是惊华，说不定，就没有如今的佛界。
    惊华解释道，“本主救他们，不过是因为丹药。”
    “没了他们，谁来给本主炼制丹药？”
    她没有说谎。
    她当时真就没有想这么多，就想着，他们佛界若是没了，还有哪一界能与佛界的炼药师和炼丹师相比较。
    答案是，没有。
    没有一界可比。
    念及此，她动了手指，清浅淡漠的眸子泛起丝丝波澜。
    佛界不能亡。
    她朝两界动了手。
    “本主说的是实话。”她不屑于说谎。
    在她眼里，真的就是真的。
    若他们觉得她残忍，那也没关系，反正是各取所需。
    北只阎望着毫无愧疚的惊华。
    这话，落在谁耳边，都会觉得刺耳残忍。
    可北只阎从未觉得。
    因为惊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于他人，只要关乎她的利益，她可能会打破原则，做出让他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他笑道，“殿主经常去佛界，这么久了，他们理应知道殿主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殿主只想要丹药，可救了他们佛界，这是事实。”
    “他们记得殿主的救命之恩，这才是难得的。”
    惊华不置可否，“你说的不错。”
    得到惊华的赞同，北只阎心中欢喜，他道，“我们先回主殿吧。”
    至北方，天气一直是极寒的。
    而他的北宫因着仙法庇佑，却是四季如春。
    唯有清风徐徐吹来，花香肆意，格外沁人心脾。
    两人回到宫殿，惊华手一挥，那女人出现在眼前。
    北只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原本宠溺的目光瞬间变得寒冷无比。
    一提及女人，他便止不住的厌烦，“殿主怎么遇到她了？”
    “殿主应该等我回来的。”
    “亲自动手只会脏了殿主的手。”
    意识逐渐清醒的女人听到这些话，心中那一点点的希望彻底被浇灭。
    这个男人，还是如此的厌恶她。
    她以为自己在他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会对着她有那么一点恻隐之情，没想到......
    惊华，“所以，本主将她交由你亲自处理。”
    北只阎毫不怜惜道，“殿主觉得，是直接杀了扔到帝晔的宫殿好，还是，折磨而死好？”
    北只阎眉眼凉薄，看向女人的目光像是在看蝼蚁。
    惊华不顾女人求饶的视线，缓缓道，“本主觉得，第二种法子最好。”
    反正，她不想让帝晔知道她已回归的消息。
    将女人扔到他宫殿，难免会惹他怀疑。
    他向来多疑，说不定会查出什么来。
    女人早就泪流满面，她想求饶，北只阎动用仙力，直接将人扔到外面。
    仙力禁锢她的自由，舌头被连根拔起，丝毫不给女人开口求救的机会。
    “殿主，我留下她，不过是想要弄清楚帝晔的目的。”
    “她在这里待的也不长。”
    “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有的只是厌恶。
    北只阎像是在解释，解释两人的清白。
    惊华平静道，“本主知道。”
    “那你可弄明白什么了？
    北只阎一愣，望着惊华出神良久。
    直到惊华略显不耐烦，北只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