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买的树种？”方宇忽然皱紧了眉头，语气沉重地问道。
石敏冷哼了一声表达不快，但依然皱着眉头回答道：“在城府买的种子。”
“买的时候都是独立的一个小包，也没和剑放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宇点了点头，城府不可能让种子和宝剑放在一起。
他们的仓库非常大，植物种子和武器有完全不同的仓库，作为运货的船主，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且，种子这种玩意，要是和剑气磅礴的宝剑放在一起，大概率不是感染剑气，而是被直接斩灭了生机，不可能如眼前这般，十几棵树都长得生机盎然。
所以问题，很可能出在土里。
方宇环视了周围一圈，莫名地觉得，这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与他记忆中的其他租户药田一对比，他才想到了少的是什么。
在灵药山上租地的人，似乎都爱把锄头、铲子、镰刀等农具，放在土地旁边的小棚屋里，而不是收起来随身携带。
其中只有极少数人，会为了放它们而专门搭个棚子。
然而在这里，他不仅用眼睛没看见，就是用法术去看了一番，也没有看见锄头。
没有锄头，这家伙是怎么挖地的？
方宇结束了自己的快速思索，再次询问道：“你用来挖地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埋种子时，用什么工具挖的坑？”
石敏立即从皮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递到方宇面前，说道：“就这个。”
匕首出现的一瞬间，还没碰到它，方宇便感觉到了其上的磅礴剑气。
仅仅只是凝视着它，都能让结丹十层的胖子，感到浑身冰凉。
匕首触碰到他手指的瞬间，更是有一股寒气，直冲他的脑门，令他忍不住打颤。
虽然匕首的品质看起来只在人级，但石敏拿着它磨练出来的剑气，却足以媲美地级中后期的法宝。
早些年，方宇曾亲眼见过，石敏拿着这把匕首与一条鱼妖交手，那鱼的鳞甲和头骨，看起来就很坚硬。
但它却连一击都没挡住，便被匕首洞穿了头颅。
书上说，高手用来经常与人厮杀的武器，哪怕材质低劣，也会逐渐孕育出杀伐气势。
匕首上的剑气，是最纯粹的尖锐，和穿刺的杀气。
石敏这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杀了多少妖，才养出来这么一把杀气腾腾的匕首？
看到它，近距离感受到上面的气势，方宇突然有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再瞥向老友的目光里，也不由自主地藏满了恐惧。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了六针常青上的剑气来源。
他眯着眼睛，示意石敏将匕首收起来，并对后者解释道：“应该是你用这把匕首挖坑，剑气被泥土吸收了一部分，然后又被放进去的种子吸收了。”
“灵气作用在六针常青种子上的时候，泥土上的剑气，也同时被种子吸收。”
“此地浓郁的灵气，又保护了种子的生命，没有被泥土上的剑气直接杀死。”
“随着种子成长壮大，剑气也就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方宇慢步走到了一棵树下，轻轻抚摸着树干，开始发散思维畅想未来。
“如果任由它继续生长，几千年后，可能每一根树叶，都能算是一柄宝剑。”
听着方宇的解释，石敏的脸上，立即挂满了惊喜的笑容，两眼期盼的看向身旁的一棵树，好像已经开始幻想未来。
“不过，它们也不可能活到几千年后。”
然而方宇最后的一句话，却将他整个人都拉回了冰冷的现实，脸色也迅速堆满了疑惑，和细微的愤怒。
方宇没有等他开口询问，便为他解释道：“树要长寿，根深是关键。”
“这灵药山不是为了种树而堆起来的，泥层的厚度，完全无法满足大树成长数千年。”
“它的针叶，要变成宝剑一样的威力，周围的灵气也不能少。”
“按照它们生长的速度来看，我推测，一棵树也就能活十五到二十年左右。”
“到时候，它们的针叶，虽然比不上宝剑，但也应该能媲美人一品级的飞针了。”
听到这番话，石敏的表情又再变得喜悦起来，他开始发散思维想道：“现在的一棵树，树叶最多一两千，等它二十年后，可能有几万。”
“即便按照最低等级的人一飞针价格，也是好几万金币，我赚大了。”
“除去租金，就算只有一棵树，我也能赚不少！”
“上万金币啊！”
“盖一栋楼，一层楼塞满酒，一层楼塞满肉，还是用不完……”
面对石敏的妄想，方宇忍不住浇了一盆冷水，嘲讽道：“现在的城市和二十岛链上。”
“还有西海岸诸城，都是用枪的，飞针的市场本来就小，你还想几万几万的卖……”
“能卖出去几千根就不错了。”
“而且，它只是有剑气，又不是有剑身，二十年的灵化，本质上还是树叶，碰到真正的人一材质的金属，瞬间就碎了。”
“我推荐你效仿城主，用针叶来练那招‘不见神明’，起手就是几万针齐发的话，对面即便是金丹十层，也不敢还手。”
这一日，细雨靡靡。
石铁往西飞出城市两百余公里空地上。
距离绝地越近，死亡气息的影响也越重，即便他是元婴境界，竟也无法完全压制气息，对身体的伤害。
当即，他施展出隔绝天地的炎光结界法术，形成一个半球形的罩子，将整个城市及其周围数十公里都挡在了里面。
从绝地蔓延而来的死亡气息，立即被结界阻挡，竟与法力相互抵消。
不消多时，结界的厚度就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
死亡气息侵蚀法力的程度，就连他这位元婴，都有些承受不住。
早年拿到，城中市民集中到群兽世界磨练法术，已经超出了负荷上限的报告，石铁便有了增加一个练武场的想法。
只是一直没想好合适的场地。
多年与死亡气息为伴的经验，让他明白，这个东西，能与法力直接融合消失，就像是正反两种能量，而且过程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