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具体的细节管事了解的也不算清楚。但王屿还是从他的描述中了解到了矿主跟黄毛的关系。
大约是在十年前。
那时候的木那的矿主,严格来说还不是今天这位。
那时候的木那场口大大小小有差不多十几个合伙人。
最开始跟木那矿主有关联的人是黄毛的父亲。
后来在一次给木那矿主办事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身亡,加上黄毛的母亲去世的早,木那矿主索性也就当自己多养了一只小猫小狗,将黄毛养在了矿场。
木那矿主收留黄毛的时候,黄毛已经是一个将近十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记忆。
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是替木那矿主送的命,加上木那矿主对黄毛确实也算不错。
看在他的面子上,所有人自然都不会去跟黄毛过不去,加上在矿区无人教养,所以导致现如今黄毛这副 模样。
后来更是染上赌博。
等到矿场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黄毛早已经你自身先,改都改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毛赌博惹出来的,也并不算是特别难填的窟窿,总之木那矿主在对待黄毛赌博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暴怒的情绪。
黄毛多会察言观色,当即就注意到自己干爹的态度。
后来经过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发现矿主对他赌博这件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干预欲望,所以黄毛也就继续像以前一样流连在赌场跟矿场之间。
王屿听着管事的话,心里不免觉得,,这木那矿主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真正的把黄毛朝着一个好人的路子上去引导。
管事见王屿好久没说话,又是一脸形容不出什么表情的模样,连忙开口解释起来,“王矿主可能在矿区待的时间还不长,因此很多情况不算特别了解。矿区环境艰苦,并不像城市里,各种娱乐项目还有资讯都完备、发达。长久待下来也实在是枯燥乏味。”
“像我们这种在矿区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年……甚至大半辈子的都有。要是学不会自己找点乐子,转移发泄一下自己多余的精力.那么人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所以虽然这些行为。在王矿主眼里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但其实在我们看来,只要不算做的太过分。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跟包容的事……”
其实这个说法王屿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看石落卡原来那两位矿主,也没什么想不明白的。
但如果是一口一个干爹跟干儿子的相处模式,把他真正当成自己孩子去期望,只怕很难能做到对他如此放任、听之任之。
至少该约束的地方还是要约束、该管教的地方也毫不含糊,这才符合王屿认知当中的父子关系。
这木那矿主,不定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不过这个想法王屿肯定不会当着管事的面表现出来,他点点头说道:“管事说的是。我来骠国总共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矿区待的时间更短。别说矿区的情况,就连骠国的风土人情,我了解的也不多。”
见王屿这么说,管事立刻笑起来,“说到这个,还请王矿主宽恕矿场这次招待不周。王矿主好不容易来一次木那场,结果也没能让你玩的尽兴、吃的尽兴。”
“这次矿上大约十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去操持这方面,还希望等过段时间王矿主不忙的时候,能够再次光临我们木那场,让我们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表示一下对王矿主还有石落卡场口兄弟们的感谢。”
王屿冲管事拱了拱手,“咱们都是兄弟矿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管事客气了。有时候一定再次上门叨扰。也希望管事跟矿主有机会能去我们石落卡视察指导工作,让我们也沾沾木那场的财气。”
王屿现在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那是越来越溜,草稿都不用写。
一席话把管事说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不管这话里面的诚意有几分,至少说明说这话的人懂事,不自大不自负,也不讨人嫌。
“王矿主算是我接触过得空矿主中,最没有架子的矿主了。希望以后两个矿场能多亲近多多走动,毕竟我也知道国内游有句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事咱们还是要相互携手,共同吧矿场经营好。”
“管事言之有理。”
“王矿主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这会儿矿场上已经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咱们边走边说?”
管事既然已经不用亲自出马去赌场捉拿黄毛,自然是要抓紧时间返回矿场去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
顺带着邀请了一下王屿。
反正饭总是要吃的。
昨天一天没吃上一口饭菜的王屿,这会儿经他这么一提醒,瞬间有了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两人并排往矿坑位置走。
一边走管事一边说说道:“其实平常木那场口的饭食还是挺不错的。几个厨子手艺都各有特色。只不过这一次,连厨师都下矿坑去了。不要出去了。这会儿就留了一个学徒,凑合着做点让大家不至于饿肚子罢了。王矿主一会可千万不要介意。”
一路闲聊下来,跟管事接触下来,王屿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看样子,在木那场口除了矿主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之外,最不能缺的就是管事事无巨细的操持。
将王屿带到饭厅门口后,管事跟他道了个别,就匆匆去忙自己剩下的事了。
对比木那矿主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论调,看管事这马不停蹄、脚不沾地的模样,这两天应该是把他忙得够呛,连好好吃顿饭都成了奢望。
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王屿等管事走远,这才转身进了饭厅。
大队人马都早就已经吃完继续回原味干活,只留了一片狼藉的餐具还堆在一边。
餐厅里面除了一个还在灶台前忙个不停的掌勺之外,就只剩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在看手机的木那矿主。
抬头看到王屿,矿主连忙跟他打了个招呼,“过来坐王矿主,今天的味道还不错。”
说完之后,冲着还在灶台前忙碌的人喊了几句什么。
随后又跟王屿翻译的道:“我跟伙夫说,按照我的标准再给你上一份。你尝尝,我觉得还不错。”
王屿看着木那矿主面前那一盘绿油油的豆子,中间裹着黏黏糊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稠物,看他一勺一勺往嘴里炫。
空气中小范围散发着骠国人情有独钟的刺鼻咖喱味、以及豆子的腥臭味……
这两个味道混合在一起,王屿从没有觉得自己像这会儿这么语言匮乏。
很难感同身受他口中所谓的不错。
但是这样的想法既不好表现在脸上,更不能提现在言谈中,所以王屿露出一个笑容,“感谢矿主款待。昨天喝的有点上头,加上头天夜里没有休息好,所以到头就睡着了。倒是让矿主见笑了。”
木那矿主一边咀嚼着那些豆子,一边挥了挥手,“难怪昨晚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王矿主,还以为是自己看漏了。没事没事,一切都随王矿主心意来,把这里当成你们石落卡,自在点就好。”
王屿淡淡一笑,没接话。
这无处不在的优越感,让王屿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木那矿主终于开始不安分起来。
在大口嚼完他面前的一口黑暗料理后,木那矿主看着王屿问道:“他们预,计今天晚些时候矿坑这边的抢救工作就能收尾。不知道王狂互助一行人是准备多逗留一天,还是连夜启程往回赶?”
王屿连忙说道:“这次出来的急,打的主意是等这边事情忙完立刻返回。矿场还有一摊子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我木那矿主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也是考虑到这情况,所以没打算挽留王矿主。只不过之前听闻石落卡那边更换矿主,就已经想要登门拜访亲自道贺。只是无奈一直俗务缠身,这个打算也一直未能成行。”
“现在王矿主又带人帮了我们木那天大的忙,再不上门拜访真是说不过去。所以过段时间还希望王矿主不要嫌我们前去添乱才好。”
这番话表面听起来说的很是言辞恳切。
要不是王屿先行一步想明白他打的主意,还真很难能把他这句话跟夫人联系在一起。
在王屿看来,木木那矿主应该是觉夫人跟石落卡签署合同这种事,必然会亲自出面。
即便不是亲临,至少他的亲卫肯定要出马。
这么一来,只要顺着亲卫的行踪,想要找到夫人如今的所在便不难。
当然这只是王屿的猜测,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王屿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这种时候,木那矿主跟自己提前约定要去石落卡拜访,却又不说具体时间。
只怕是要配合夫人那边的行程安排,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所谓的去石落卡拜访、道贺,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