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起来,唯一可能出存在问题的地方就在手玩件身上。
可是看它这会儿的状态跟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王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手玩件,毫无反应。
捏在手上也并不像刚才能爆发那种能量的东西。
王屿不死心,来到保险柜前,将剩下的矿精一股脑的摊在面前的桌子上。
将手玩件挨个怼在矿精上。
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手玩件像个魔头一样,疯狂攫取矿精能量的思想准备。
然而事与愿违,手玩件跟矿精全都安静如鸡。
难不成又跟上次一样休眠了?
有这个念头后,王屿下意识看了一眼人像额头。
这一看不要紧,让王屿心头一震。
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眉间血色,这会儿竟然已经像点燃的火苗一样,散发着不一样的妖冶红芒。
要是没记错,上一次它吸收完矿精能量之后,还休眠了好几天呢。
当时王屿还好一个担心,自己有生之年会不会等不到它再次复苏。
一脑门子全是糨糊。
越想越没有丝毫头绪。
这种事谁也不能提及,唯一能讨论的对象也就只有杜远一个。
今天这种情况,要是时间再长一点、力道再大一些,说不定自己这会儿已经翘辫子了。
要是不弄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下一次再发生一次,王屿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这次的好运气。
思来想去,还是跟唯一了解情况的杜远讨论一下才能心安。
所以王屿毫不犹疑的拨出杜远的电话。
他身临其境尚且找不到手玩件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所在,远在边城的杜远更是只能凭空猜测。
不过,跟杜远一番交流之后,王屿觉得自己还是能总结出一番结论。
手玩件吸收矿精的能量之后,会产生一定的变化、或者说是进化。
这个变化不能确定是好是坏。
对手玩件自身来说肯定是好的,但是对持有它的王屿来说就不一定了。
一个物件具备了一种特定的行为,这本来就已经是相当可怕的一种情况。
之前倒还算是温情脉脉,可如今已经发展到为吸收矿精能量而不顾王屿死活的程度。
那架势,像极了那些尝到甜头之后一发不可收的赌徒。
以目前的几次情况不难看出,手玩件能够或者说需要吸收矿精的能量,但本身可能并不能直接吸收,而是需要一个媒介。
这个媒介的选择,究竟是特定具备某种条件的人,还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还不能确定。有待后面进一步的总结经验。
最后杜远反复叮嘱,让王屿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同时接触手玩件跟矿精,避免后面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出现。
眼见两人已经不能碰撞出更多的可能性,王屿跟杜远又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王屿小心地将手玩件先揣口袋里,然后将摊在桌面上的矿精挨个收收拾起来。
这些东西的非同寻常,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说不定会引起什么样不必要的麻烦,能少一事尽量少一事。
重新走回保险柜前,刚才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就只少了那些达马坎老料,剩下的还一股脑摊在前面的地面上。
可见哥丹觉带着他们走的多匆忙。
王屿摇摇头,以后自己在他们几人眼中,怕是要一跃而成为一代宗师了。
一边想着一边找出自己的背包,将手里面的矿精全部装进去。
在收拾脚边连七八糟那些东西的时候,手碰到那枚管事僧人送给自己的莲花挂件时,突然有一股清凉之气从体内升起。
不知来路,不明缘由。但极大的冲淡了刚才手玩件所作所为给王屿留下的那种生理上的难受。
原本肺部的烧灼感,被这清凉之气中和,心情也瞬间平静下来。
无知无觉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屿才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刚才手玩件带给自己的负面感受全都消散不见,周身甚至还有种通体舒坦之感。
这东西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王屿心下狂喜,将莲花挂件顺手揣进了另外一个裤兜里。
还是带着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万一哪天手玩件一个想不开继续犯浑,说不定这东西还能派上个出其不意的用场。
至少目前看起来,这应该是个好的。
王屿才刚刚将东西收拾好,就看到向远峰像被狗撵一样窜回了店里。
“你没事吧?”
一进门,向远峰就拉着王屿转了个圈。
显然已经从哥丹觉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看着王屿人没事,心也就放了下来,然后开始嘴欠,“你什么时候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我怎么不知道?比划两下我看看。我点个胸口碎大石……”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向远峰一眼。
自己今天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坟头上蹦迪这家伙绝对干的出来。
“亲眼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边店里还有好多事,我得回去了。你包里装的什么?要带到那边店里去吗?”
向远峰风风火火就准备走人,视线落在王屿手上的背包。
原本是计划送过去的,但是保险柜还没就位,王屿觉得不够安全。
所以摇摇头,“等那边东西就位之后,再带过去吧。”
向远峰瞬间也就明白了王屿的意思,点点头,“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过来搬。最晚明天,你先不离身的带着吧。”
到晚上也没等到向远峰将保险柜搬过去。
王屿琢磨着,反正自己都已经收拾出来了,干脆晚上带回院子。
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事实证明,还真不一定。
要不是向远峰心里惦记着白天的事,担心王屿身体存在一定隐疾而不自知,所以整个夜里都没睡踏实。
这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隔壁王屿房间不正常的响动。
一开始只以为是王屿起夜上厕所,并没当回事。
但是后来发现动静只是维持在房间的范围内,没听到门响也没听到王屿出门的脚步声。
向远峰担心之下,摸进了王屿的房间。
因为院子里住的都是大老爷们儿,所以王屿的房间并没锁门,这倒是方便了向远峰。
开门进去之后,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向远峰傻眼了。
王屿人倒在地上,只穿着睡觉时的衣服,显然是已经睡下又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地上散落着几堆黑灰色的粉末,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东西。
桌上面的背包敞开着,像是经过一通翻找,可也没见到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向远峰赶紧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屿身上。
虽然看不见他手里抓着东西的全貌,但光看露在外面的部分,也知道是王屿基本不离身的手玩件。
“这特码多身深厚的感情啊,梦游还要带着这玩意儿?”
向远峰咋舌。
这不怪他这么想,眼前这一幕要说不是梦游还真找不出其他可能性。
看王屿除了人没醒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向远峰暂时松了口气。
他印象中隐约记得不能吵醒梦游的人,否则人醒了魂还没回来,人就傻了。
向远峰不知道真假,但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向远峰小心翼翼的使出吃奶的劲将王屿拖拽回了床上。
出了这事向远峰也不敢回屋睡了,折回房间套好衣服,抱着手机又回了王屿房间。
鬼使神差的伸手探了探王屿的鼻息,倒是平稳有力,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之前一个房间住了那么久,没见这家伙梦游啊。这怎么还突然发了这个病症。是不是最近一波接一波的事让这家伙压力太大了?”向远峰自言自语。
“算了,这些事还得看我阿峰哥的。让我来研究研究……”
这会儿已是凌晨四点多,向远峰索性将房间唯一那把椅子上王屿胡乱丢着的衣服撇到床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抱着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记录着什么。
王屿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再熟悉无比的手玩件就跟活了一样。
准确来说,不是手玩件活了,是它上面雕刻的那个人像,额间的那一抹血红活了。
像一条细小且灵活的蛇虫,挣脱出手玩件的限制,冲着自己的双眼飞来。
紧接着自己的意识就陷入一片虚无之中。
无知无觉无神无识,但又似乎能感应到一些什么。
似乎自己经历了像是烈焰烧灼、又似冰川覆体。忽冷忽热的间隙,有几分意识回归。
自己从背包中将剩下的几块矿精抓在手上,视线内一片血色。
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手玩件跟矿精中间被反复拉扯、拉扯、拉扯……
意识闪现片刻,然后彻底归于虚无,再无所觉。
“啊!”
王屿是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的。
等看到一旁的向远峰,不由得又是一声更大声的惊叫。
看上去早就困得不行的向远峰,跟看白眼狼似的眼神看着自己,“大早晨的,你这娇.喘声是不是未免有点太粗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