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效本来想骂贺升的，因为这两枪，直接骂到戴厉庭头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枪子儿是能往自己人身上招呼的吗！”
    戴厉庭难以置信得看着林效，又生气，又委屈。
    贺升亲他！
    都他妈的伸舌头了！
    贺升暗爽。
    林效转头，“你也有病，笑屁。”
    贺升立马敛容。
    “抱歉，我实在是没忍住。”
    “……”
    林效感觉脸热，嘀咕了他一句“找打”，然后推开贺升站起来。
    “估计还有人，小心点。你跟在我后面，跟紧点，别再被人抓走了。”
    贺升：“好。”
    戴厉庭看着他俩，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他们就像一对。
    戴厉庭上前，一把抓住林效的手腕，声音艰涩，“他哪里比我好？”
    从前都是贺升问林效这个问题。
    问戴厉庭哪里比他贺升好。
    现在简直风水轮流转。
    轮到戴厉庭问他，
    贺升哪里比他戴厉庭好。
    林效甩开他的手，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去一一列举，贺升都有哪些地方比他好，随口道：“他没打过我。”
    戴厉庭一下子僵硬在原地，面色苍白，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
    林效带着贺升走出去好远，戴厉庭才跟上来，深深得看着他，“你打回来。”
    林效：？
    戴厉庭：“我让你打回来，我不还手，打完，我们重新开始。”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点像命令，便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在祈求。
    从前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人，在林效的面前，低下了头颅。
    林效本以为自己会很爽，但并没有。
    林效被攻略任务绊住脚，被戴厉庭强行留在身边。他曾经想过，等到戴厉庭成为攻略对象，等到好感度满值，他从这个世界剥离的时候，他就演一出戏。
    他要躺在戴厉庭的怀里，告诉戴厉庭，他喜欢他，告诉他，他还不想死，告诉他，他还没和他过够……
    让戴厉庭往后余生都沉浸在悔恨和痛苦里。
    林效：“如果你想现在聊这个的话，我的回答是，不好。”
    林效往地上打了一枪。
    地面上有一个弹坑。
    “看到了吗？只要打过枪，就会有痕迹。”
    “我以前是对你动过心，但现在，没有了，早都没有了。戴处，任务结束以后，终止合同吧，我也不想为从前的事情报复，纠缠，那样还会看到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
    戴厉庭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险些都没站稳。
    他凄哀得望着林效，慌乱地伸出手。
    可林效说完这些，就没什么话再和他说，继续往上走。
    清剿行动没有结束，游轮上还危机四伏。
    “别选他。”
    戴厉庭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林效听到了，没理。
    “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你……”
    林效猛然顿住。
    怀疑自己听错。
    他难以置信得看向戴厉庭，看到他眼中含泪，痴痴地望着他。
    贺升感觉不妙，“小林，我们赶紧走吧。”
    林效收回视线，“出去再说，任务要紧。”
    上面的交火声，已不如最初那么激烈。
    多鹰会败局已定。
    林效和大部队汇合。
    韩章进一看到他就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才看向贺升，随后是戴厉庭，最后沉声说：“没找到陈肖，玛德，狗东西跟耗子一样。船又大，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戴厉庭问：“陈方煜呢？”
    韩章进：“抓到了。但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船上到底有多少人，逮到的都聚集在大厅那儿了。”
    戴厉庭：“多鹰会的资料呢？”
    提到这个韩章进就来气。
    “被陈肖的心腹给炸了！他妈的，就去晚一步，还牺牲两个兄弟。操！”
    戴厉庭：“叫直升机盯着船体，防止陈肖跳船。调人过来，搜船！”
    大boss逮不到，谁都别想睡安稳。
    林效需要参与搜船任务，叮嘱贺升：“一会儿援军过来，叫他们带你走。”
    “你要注意安全。”
    “知道。”
    林效穿上防弹衣，拿了所里给配的枪，对讲机。
    一身行头干劲利落，帅得不行。
    韩章进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挪到了他身边，“我跟你一组。”
    林效撇他一眼。
    韩章进立马道：“看什么看？搞得好像我多想跟你一组一样。”
    韩章进给自己找借口，“你在船上时间长，地形熟，赶紧的，我还指望着升职加薪。”
    很正当，很充分的理由。
    林效嗤笑一声，“人，我的，明白？”
    “谁抢到是谁的本事。”
    “行，那就走着瞧。”
    林效收好枪。
    贺升目送他远去，等到看不到他了，才拿出手机，上面有未读的短信。
    来自陈肖。
    [帮我，不然你也别想活！]
    旁边的对讲机里传来各小队交流的声音。
    “b队抵达一层。”
    “c队抵达餐厅。”
    “d队抵达一层，暂未发现异常。”
    ……
    戴厉庭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a队抵达娱乐区。”
    贺升回复短信：[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搜查路线]
    贺升发完这条短信，和旁边的alpha说自己落了个东西在船里，不远，就在这一层上。alpha犹豫了一下，想陪他去，贺升婉拒了。
    alpha给了他一个对讲机，以防万一，贺升接过。
    贺升进入船舱，
    手持的对讲机一直在传出各小队的汇报。
    贺升不徐不急，
    上船后，他早将这艘船的区域分布暗记于心，此刻他不急着去娱乐区，而是避开所有人抵达监控室，用林效给他的微型炸弹，毁掉了船上的监控室。
    完成这一步，贺升心情很好得往上走。
    他要去找老大。
    对讲机里传出交火声。
    戴厉庭：“a小队发现陈肖！娱乐区，往正东方向逃窜！”
    贺升随之改变方向。
    对讲机里，脚步声一声急过一声，
    贺升却闲庭信步般得，在游轮里走走停停。
    对讲机里，传来的枪声和现实里的枪声，渐渐重合，渐渐清晰，愈来愈烈。直到最后一声枪声响起，整艘船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贺升推开门。
    整个音乐厅里，有浓郁的硝烟和血的味道。
    陈肖死在了过道上。
    戴厉庭的情况也不太好，他中了枪，此刻正靠在钢琴边，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染红了他整个手。
    他看见了贺升，眉心微折，疑惑贺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却没问。
    “我对讲机被他打掉了，你的给我。”
    他要告诉其他队伍具体位置。
    贺升却在陈肖的尸体边停下了脚步。
    “我本来不想让自己沾血。”
    贺升的视线从陈肖的身上，移到戴厉庭的身上。
    “他真没用，你说对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