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感觉自己站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都在往下滚，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喧嚣着恐惧，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要把他拍扁成泥。
他的信息素都在遭遇碾压，好像在变形。
“你，你……”
他你不出来。
这个alpha平常都是傻乎乎的，他一直忽视了对方是个s级的事实。现在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威压。
他就像是一只蚂蚁。
阿天冷眼看着他，“去向阳阳道歉，去向所有你做了坏事的人道歉。”
“我不。”
“你知不知道高等级的信息素可以对低等级的信息素进行扰动和干预，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的信息素紊乱，然后彻底废掉！你会失去一个作为alpha的腺体，可能会变成omega，你不是想要一个优秀的孩子吗？你可以自己生。”
“你胡说八道！”
阿天往前迈了一步，“你可以试试。”
王立惊恐地大叫，“不！我不试…”
alpha是他的骄傲，他不能变成omega，绝对不能！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告诉我爸。”
“那你在那之前，就会变成omega。”
王立浑身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明明道路平坦，可他退了没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我去，我去。”
阿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不是在撒谎，才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越过他离开。
信息素的威压消失，王立如同溺水上岸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等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吓尿了裤子。
王立觉得丢人，不敢和别人说，也不敢不去道歉。回家换了裤子，就心怀忐忑地去了金阳家。
金阳在楼顶晒鱼干。
之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总会把吃不完的鱼晒成鱼干，分给周围的邻居。现在有了阿天，基本上不存在吃不完的情况。鱼干都少了。
金阳看到王立在门口晃来晃去，有点儿紧张。
他下楼，从一楼的窗户往外面看王立。
“阿天。”
“怎么了？”
阿天举着刀，围着围裙。他刚才在杀鱼，脸上都还有鱼血，从厨房出来。愣头愣脑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有点儿可笑。
金阳没时间笑话他。
“王立在外面。”
阿天探了探头，看了看，“应该是来道歉的吧。”
“道歉？”
想让王立道歉，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鱼会登岸。
“嗯，我去开门吧。”
王立正在外面踌躇，门突然打开，拿刀带血的阿天突然走了出来，他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别过来！”
金阳见状赶紧跑出去。他眼里的阿天，单纯，简单，完全忘记了他现在这副样子，有点吓人。
金阳把阿天往屋里推，自己站在院子里，隔着大铁门问王立。
“你来干什么？”
王立死死盯着阿天，觉得他那把刀不是在阿天的手上，而是在他的脖子上！
“对不起！”
金阳：？
太过震惊，以至于满头问号。
王立：“我不该骚扰你，我以后都不敢了！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王立说完，见金阳没反应，他身后的阿天也没有反应，刀还在手上。王立一怂，跪在地上给金阳磕头，请求他原谅。
金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阿天。
他忽然生出勇气，往前迈了两步。
“我不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
王立听他不原谅，膝行到大铁门前，双手抓住铁门，“求你，我求求你，原谅我，我不想变成omega，求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来骚扰你。”
“你滚！”
金阳捡起地上的石头，直接砸到王立的身上。
“我不会原谅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好，我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王立说着，连滚带爬走了。
金阳见他走了，刚才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松缓了下来，转过身问阿天，“你和他说了什么，他居然这样。”
这太匪夷所思了。
阿天想了想，招招手让金阳赶紧进屋，一副害怕被人听见的样子。
等金阳进屋了，他压低声音说：“我瞎编了一段话，我骗他说，我可以用我的信息素把他变成omega。”
“……他信了？”
性别还能改变吗？
s级这么厉害吗？
阿天表情茫然，想了想，“应该不能吧，但是我脑子里就蹦出来了那几句话…应该不能吧。但是我信息素挺厉害的，应该把他吓唬住了。”
金阳很难想象，王立会被阿天吓唬住。
阿天见王立对这件事情有兴趣，手舞足蹈地情景再现。
金阳发现，阿天生气的时候，板着脸的样子确实挺唬人的。
阿天：“以后，他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阿天的双眼在日光里显得清澈透明，金阳的心随之微微一动，他感觉有点热，尤其是耳朵。
阿天望着金阳的眼睛，“阳阳，你开心吗？你要是开心的话，我能不能近你一步？”
从十步，变成九步。
金阳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明明看不见了，可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他影响。
“家里都要没有鱼吃了，你要是明天能抓一条带鱼回来，我就答应你近我一步。”
阿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了脑袋，连连点头。
“好！带鱼……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去找陈叔问问哪片海域能捕到带鱼。我明天一定带带鱼回来，你，你等我啊！等我！”
阿天欢天喜地地跑出去。
金阳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