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话的途中得知,朝戈还有个哥哥,如今在北京,还娶了一个北京姑娘。
朝戈说起他哥哥和嫂子,过年的时候,因为一个小事吵架。
说是因为裤子和上衣要不要分开的这个问题。
可能是民族习惯的原因,牧民嘛,裤子总是要比上衣脏一些的,所以他们的习惯是将上衣和裤子分开洗。
汉族则是基本上都是从颜色分开来洗。
意舟端着奶茶碗,这里就连碗上的图案都极具民族色彩。
是咸的,她只是有些不习惯,倒不是不喜欢,喝的多了就感觉还行了。
他们说话,她们几个听不懂,然后又坐在一旁不打扰别人悄声说着话。
朝戈拿了一个大圆馕递了过来,几人一人掰了一块。
该说不说,这里的馕怎么能如此美味。
李文秀:“我从乌鲁木齐打工,什么都干不好,然后就被开了。”
声音很小的说着话,毕竟这是在别人家做客。
意舟拍了拍她,开着玩笑:“这说明你天生就不是打工的命,不干就不干了,开小卖铺也挺好的啊,天生就是当老板的。”
李文秀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
朝戈又出去了。
突然之间,三个人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但是能察觉到这里的氛围很奇怪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巴太突然噎住了一瞬,用着哈萨克语很是惊讶到说了一句什么!?
坐在一排的三个人一头雾水。
“嫂子和朝戈你们也知道?”巴太把小板凳往这边挪了几下,问着几人。
三个人对视一眼。
张凤侠摇着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朝戈给托肯打电话了。”
李文秀推了她妈一下。
张凤侠连忙捂住了嘴。
巴太抿着嘴:“就我一个人每天苦恼?”
意舟有些不解:“那是你嫂子,你苦恼什么?”
李文秀凑到她耳边解释:“之前苏力坦大叔提议让他娶了托肯,这样孩子们就还是一家人。”
意舟微微挑眉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少数民族好像是有这样的传统来着。”
气氛更加凝重了。
巴太坐在一旁给三个人翻译着。
简而言之就是,朝戈想娶托肯,托肯也想改嫁,苏里坦也同意。
现在的矛盾是,托肯是个母亲,自然想把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带走,而且托肯一走,家里多男人哪个能把小孩照顾好呢。
苏里坦同意托肯改嫁,但是完全不同意他们将两个孩子带走。
意舟摸了摸鼻子,她们三个外人在这听别人家的八卦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她抱着奶茶碗往嘴里送了一口。
李文秀突然开口,语气还是带着坚定的温柔:“可是传统不是一直都是那样的。”
意舟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文秀一眼。
她突然站了起来:“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有一直变化才是一直不变的。”
意舟在一旁点了点头。
一旁的人在给苏里坦翻译,毡房里围坐着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还是朝戈挥了挥手,李文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对,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坐下了。
张凤侠连忙起身道歉。
李文秀把头凑了过来:“我……是不是造次了?”
意舟安慰的拍了拍她。
苏里坦说了话,但几人听不懂,像求学点学生一样看着巴太。
巴太看着几人有些哑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苏里坦说的是,让几人自己去夏牧场。
太阳马上落下去了。
意舟挠了挠鼻子,这事儿整的。
四个女人,两个骆驼,一匹马,一匹狼,一辆摩托。
意舟骑着摩托身后载着奶奶慢慢悠悠的跟在一旁。
夏牧场,绿地如茵,树梢上的叶子也都很绿很绿,这里的风景确实很漂亮,是摄像机拍不出来的美。
大灰趴在草坪上,意舟躺在它都身上,手里摆弄着相机,时不时传来按快门的声音。
“意舟啊,那你干脆和我们住一块得了嘛,你摩托上的帐篷拨的跟撒一样,那不能常住的。”
她笑着,仿佛艳丽的花突然绽放开来一般,眼睛也弯了起来,扭头看着张凤侠。
“好啊,谢谢张姨,张姨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交食宿费的!”她笑着极具感染力,拍着胸脯保证道。
“诶呦,不用噻,说这些多客套啊。”张凤侠是个十分好玩的女人,她也还记着要不是意舟把文秀她爸都骨灰盒捡着了,现在都找不见了。
张凤侠看着乖的跟二哈一样的狼,一脸的不解:“它还真不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