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祈身子一僵。
程青辞看着白祈的脸,少年脸上的惊惧和僵硬作不了假。
卷翘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水雾雾红通通的眸子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可怜极了。
程青辞眼睛诡谲的沉了一瞬。
就在白祈不知道说什么时候,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
“小白祈,都说了他们的话是在造谣,你怎么还信啊。”
闻言,白祈松了口气,清澈的瞳孔流露出依赖:“我相信你。”
“程青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不会骗我的。”
在白祈看不到角度,程青辞好笑的勾了勾唇,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相信他?
多美好的词汇啊。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70】
听到系统提示音,白祈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555,这个黑化值是只能升不能减吗?”
555摇头:“不是不能减,但攻略目标现在这个情况,我也说不准。”
……
从学校回来后,担心白祈受惊,程青辞给他请了几天假。
可这几天里,白祈还是十分不安,偶尔程青辞摸他的头,他会拒绝,搭他的肩,他也会很紧张。
程青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白祈确实紧张,明明程青辞那天已经在教室里告诉他,他不是同性恋,可白祈潜意识里就是很不安。
黑化值和身体机能都在告诉他,程青辞这人有些危险。
几天后,论坛上的帖子有了反转,程青辞并没有出面澄清帖子。
是发帖人自己主动把帖子删了,还澄清了自己是找角度偷拍他们,恋爱一事也是造谣。
发帖人是个女生,因为这个事,学校对她做了退学处分。
看着澄清视频里的人,白祈好像有了点印象,是那天在礼堂后台,给程青辞送花被程青辞拒绝的女生。
因为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加上嫉妒他和程青辞关系好,就对他们进行了造谣。
人被开除,流言安分了许多。
一直住在程青辞家里,白祈始终觉得不妥,他对程青辞提出了搬回自己家里的想法。
程青辞怔了一下,眼底暗光涌动。
白祈忐忑,生怕程青辞会留他,但男人只是淡淡道了声“好”。
这种态度让白祈看到了希望,如果他们能一直保持适当的距离,他是不是就能和程青辞重新当朋友了?
这样,就可以保住小花,又能完成攻略任务。
但是下一秒,【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80】
白祈:“……”
555:“宿主,你还要回家吗?”
白祈:“回,必须回啊。”
黑化值加都加完了,他不回去不就亏了吗?
他看着程青辞,心里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程青辞一直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脸上神色也是温柔的,甚至主动帮他收拾书本,提出要送他回家。
可黑化值怎么就升高了呢?
在送白祈回家的路上,程青辞很安静,他知道白祈怕他。
与其让人不安的待在他身边,倒不如先放他回家。
毕竟,小动物只有受过刺激后,才会意识到谁是更好的饲主。
到了白祈家附近,少年要下车时,程青辞叫住了他,语气温柔:“白祈,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你不想待在家里,还可以去我这里。”
他说的很平常,就像是在叮嘱一句日常的话。
有一瞬间,白祈感觉,白家不是家,程青辞那里才是他的家。
他胸口荡开一层莫名情绪,酸涩开口:“知道了。”
“谢谢你,程青辞。”
他很喜欢和程青辞生活在一起,但这种生活,在白祈的认知里,可以是亲情友情,但不能是爱情。
白祈回家了,程青辞并没有走,他盯着白祈的背影,唇角扬起一个扭曲的弧度。
真可爱啊,小白祈。
男人面色逐渐回归平静,白祈迟早会明白,只有自己这里,才是他的家。
黑化值猛的跳跃,在系统即将播报的前一秒又迅速降了回去,555都懵了,差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白祈回到家后,家里气氛并不好,白佑好像不在,白父白母倒是坐在客厅里,只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尤其是白父,看他回来后,几乎没有好脸色。
白祈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白父刻板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回来,你在学校里做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回来?”
听他咬牙切齿的语气,白祈明白了什么。
白父多半是听说了学校里他和程青辞被造谣的帖子。
白父冷声道:“程家已经敲打到我这里了,我是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个好儿子。”
“好的不学,从高中开始就天天和混混混一起,现在上了大学,又胡乱勾搭人,你和谁搞不行?非要拉上程青辞?”
“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白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白父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白母则在一旁帮白父顺气,丝毫都没有要为自己大儿子说句话的意思。
白祈气笑了,一句“我不是同性恋”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原来是牵涉到商业利益了啊,怪不得就算澄清帖子已经出来了,还是要专门跑回来骂他一顿。
程家的敲打比儿子重要。
“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回屋了?”
油盐不进的态度让白父更火大了。
他原本和程家有个合同,本来已经快签了,结果对方突然反悔,还送话来让他工作前先管好自己儿子。
白父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仿佛都在嘲笑他养出了勾引人攀高枝的废物儿子。
白父白母始终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白祈不和程青辞靠那么近,不就不会被人拍下那种暧昧的照片了?
气不打一出来,白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白祈狠狠砸了过去。
白祈侧身躲闪不及,瓷实的杯子实打实砸在了他的锁骨处,“咔嚓”一声,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白祈只觉得锁骨那地方钻心的疼,他眼前浮现阵阵白光,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他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白父白母冷眼看着白祈倒下去,嘴角嘲讽,只是砸了一茶杯,怎么可能那么娇弱。
可是不多久,他们就慌了。
少年始终没有起来,他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痛苦的紧闭着,额头涔涔直往外冒冷汗。
白祈死死咬着发白的唇瓣,连嘴唇咬出血了都不知道,他浑身发抖,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白母这才发觉不对劲,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白祈额头,随后她受惊般倒在了地上。
白祈身上太凉了,像是死人一样的凉,她颤颤巍巍说道:“老公,好像…好像真的受伤了。”
白祈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鼻尖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可病房里连个人都没有。
还是护士率先发现了他,从护士嘴里知道,他是因为锁骨被砸断生生疼晕过去的。
白祈神情恍惚,嘴角勾笑,原来这么可怜啊。
也是这时,病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白祈眼帘微微抬了抬,看到来人有些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