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风馆后,走到大街上,慕愉忽然给段慎和跪下了。
段慎和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看四周,随即想起隐身咒还在,周围人看不到慕愉。
他有些不悦:“你做什么?”
慕愉想坦白自己在南风馆时骗了段慎和,他不认识齐如玉什么的。
因为他爹被诬陷,全家人都没个好下场,出了南风馆,慕愉没打算苟活,他会想办法去复仇。
但报仇的对象身份很高,他不想连累段慎和。
“多谢道长救了我,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如实告诉道长…”
慕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赶来的车队声音打断。
“闲杂人等回避,勿要冲撞贵人。”
一群侍卫在大街上赶人,冷鼻冷眼,将平头老百姓赶到了道路两边。
街上混乱,那些老百姓哪见过这种场景,还以为是大官巡查,纷纷惊乱的跪趴在地上。
这一乱,难免踩踏,眼见有人要踩过慕愉身上,段慎和用灵力将人卷起,闪身退到了街边。
他一向不喜高调场面,就算对方身份在尊贵,在他眼里也只是凡人。
于是,段慎和给自己也施了道隐身咒。
他冷冷的看着车队驶过,慕愉也被动静吸引,倏的,他的目光呆滞,紧紧的盯着车队当中的一个轿子上。
这轿子眼熟,他眼神死了死,随后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是她…
车队远了些,有人嘀嘀咕咕:“这是什么官啊,怎么架子这么大?”
“好像不是官,比官还大,听说是公主路过我们这,要去机缘阁求姻缘呢…”
“公主也去算姻缘吗?”
“到底是姑娘家的,算得好说不准就有驸马了。”
下面窃窃私语议论,慕愉离的不远,大概能听到。
真是她啊。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本以为复仇之路杳杳,没成想,这恶毒女人居然来这里了。
慕愉和南宫娆有仇,南宫娆治病路过这里时,上头的官派他的父亲接见公主。
上头吩咐不宜声张,他的父亲遵从上头意见,虽未大张旗鼓,但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事无巨细。
南宫娆万般嫌弃的住了他家,仅仅住了两天,便各种刁难他们。
这些都没什么,毕竟这个女人是公主,享惯了荣华富贵,到他们这种小地方嫌弃也正常。
但慕愉没想到,这女人不仅骄奢还淫逸,她看中了自己,想把自己变成她的男宠。
慕家就慕愉一个儿子,考虑到父母亲百年之后还要他赡养,于是慕愉委婉推拒了南宫娆。
南宫娆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很快,他们家就被官兵包围了。
南宫娆反咬一口,非要说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勾引她,还坏她清白。
这事牵涉到公主,上头怕被牵连不敢闹大,就按照南宫娆的意见处理了慕家人。
不仅诬陷他父亲贪污,还编出了一系列他父亲没做过的坏事,安在父亲头上。
就这样,全家入狱,慕愉的父母年纪不小,遭受这变故后,在牢里没挺过去,死在了牢中。
而慕愉,后来被送去了南风馆。
他大病一场,老鸨看中了他脸蛋的价值,便派人照顾他。
这一拖便是个把个月,病好了,就找人给他教规矩,慕愉性子倔,不肯配合。
老鸨一怒之下,想帮他认清自己的处境,就派了几个男人给他开苞。
……
他的眼底充斥着恨意,垂眸间,脑海里已经设想把南宫娆千刀万剐。
“慕愉?”
“发什么呆,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
慕愉闻言怔怔抬眸,仇恨在心底发芽,将所有良知和理智烧了个粉碎。
他仰头看着段慎和,这个男人会仙法,如果他肯帮自己,他说不准可以成功报仇。
思绪飘沉,慕愉对段慎和磕了个头。
“慕愉愿意帮道长指认人,但希望道长也可以帮慕愉一个忙。”
……
齐如玉避开段慎和,回了和白祈的小屋。
但白祈不知道怎么了,少年背对着他,整个人气呼呼的,在人进来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齐如玉微微犹疑,他从背后圈住白祈,细心询问:“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白祈漠着小脸:“没什么,早上在街道上看到一只老鼠,中午我家的猫就不见了,晚上猫回来的时候,沾了一身老鼠味道。”
齐如玉:???
他迟疑开口:“小白祈,我们…我们养猫了吗?”
白祈:“……”
白·阴阳怪气·祈微微一笑,“养了啊,猫还答应我只当我一个人的好猫,结果我中午叫它回来,它理都不理我。”
“直接磨蹭到下午才回来,你说,它是不是遇到老鼠了?毕竟老鼠是循着它的味来的。”
听到“好猫”和“叫它回来,它理都不理我”,齐如玉联想到白祈拉灵力锁链他没回来的事。
他额角跳动,脑海忽而清明。
男人咳了咳,不自在开口:“猫没有去见老鼠,它只是被事情耽搁了,它是好猫。”
“它的身上没有老鼠味道,只有你的味道。”
说着说着,齐如玉抱紧了怀里人:“小白祈,乖白祈,我真的是被事情耽搁了,不是故意晚回来的。”
白祈脸色缓和了些,他懒洋洋道:“好啦好啦,也没有真的要怪你。”
“就是你每天都要外出,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说到末尾,他小声呢喃了一声:“哥哥,你要永远把我关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