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传来的好消息并没有让冯·博克多开心,哪怕是抓获了斯大林的儿子,他也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淡然的对着前来拍照登报的记者说道:
“在没有占领莫斯科之前,我不觉得这算什么胜利。”
做完这一切,就像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任务般坐在皮椅上,翻看着图哈切夫斯基着作——
《大纵深战役理论》。
一种淡淡的危机感从内心隐现,
他越来越感觉不能拖了,他们的优势是建立在偷袭,部分武器优势、外加苏俄自己内部大清洗的情况下。
说到底他们是入侵者,
虽然现在他们三条战线都在两个月内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压的苏军喘不过气,但压就要压的彻底。
苏俄不是波兰,广阔的土壤完整的工业产能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
一但苏军抗下了一波攻势,
激荡而起的民族抵抗意识会让这场战争陷入持久战的泥潭。
战争首先是人类的战争,军心和士气是远比坦克大炮还要强大的武器。
而瓦解对方军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拿下莫斯科!
现在是七月初完全清剿占领区的苏军,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去年在莫斯科的雪在十月底落下,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一旦错过这个时间。
漫天的雪花就会将他拉入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
冬季作战。
咔嚓——
房门被打开,两侧的警卫看见来人后,连忙举起的右手,恭敬的说道:
“元首!”
“博克,我就知道你会让那群苏俄人大开眼界!”
希尔非常高兴,
连博克没有敬礼的小瑕疵都选择性忽略了,搭上他的肩头兴奋的说道。
“元首先生,希望您批准我提交上去,抽调六大王牌师在八月采取对莫斯科总攻的提案。”
提到这点,
希尔笑容慢慢僵住,微动手指示意合上房门后,接着说道:
“博克,不用这么着急吧,德意志的将士们可都长途跋涉了几百公里,我觉得在十月开展进攻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希尔先生,我认为就应该趁着快速战针对敌人反应不足的优势趁热打铁,一味的磨蹭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博克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希尔脸上的笑意又削减了几分,瞳孔也由一开始的喜悦转为阴冷。
“莫斯科没有任何价值,苏俄的国土太过广阔,斯大林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躲起来继续指挥他的残兵败将。”
“盛产粮食的乌克兰、工业发达的顿涅茨盆地和经济繁荣的克里米亚半岛,才能缓解我们经济层面的严重缺陷,这是战争经济学博克,没有肌肉两条腿再怎么跑也只是骨头架子。”
“所以这次来我要接管三个精锐装甲师以及四个常规机械装甲师,让他们投入到僵持阶段的基辅争夺战中,中央集团军群就地修整”
用词虽然算不上强硬,
但希尔的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态度。
不仅得不到军事补充,
反而要将装甲集团军抽走,这不是将近在眼的胜利转而放弃吗?
莫斯科就在几百公里外!明明有机会拿下整个国家,希尔却只想着分散军事力量,转而去抢夺资源?
他们是来军事征服的还是来搞苏俄经济大开发的?拖得越久英国方面进攻的可能性就越大,希尔这点都搞不懂?
闻所未闻的命令让博克忍着胃疼也要直截了当的问道:
“元首先生,我们到底是来完成拿破仑没完成的事,征服整个苏俄,还是来抢地盘的?什么时候经济开发能比征服一个国家的机会更重要?”
“十月?每拖一天,未知的风险只可能更大,投入的人命也只会更多,到最后一步错步步错,现存优势的垮台也只是一瞬之间啊,元首先生!”
面对博克反驳,
希尔显得很不满,脸上残存的笑意只剩下严厉:
“别以为夺得一场胜利就能不服从命令了博克,经济和军事同等重要,先吃掉整个乌克兰,打开克里米亚半岛的门户后,高加索油田,斯大林格勒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有了充足的石油供应,我们就再也不用看那些英国人脸色,这场战争的主动权才能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别说苏俄,法国、英国、乃至安布雷拉掌握的叙利亚都是我们尚待征服的下一站!”
“目光要放长远博克,战争经济学可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学问。”
见对方讽刺自己不懂战争经济,
博克脸青一阵白一阵,怒气在胃中翻涌,连锁带动的疼痛让他只能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撑着桌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完全就是坐等失败希尔先生,我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放弃成功的命令,我再次请问您一句元首,我们真的要放弃付出无数条日耳曼人性命才争取到了进攻机会吗?”
“如果你去问问隆美尔先生,他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虽然博克看不上隆美尔这个靠护驾上位的将军,
但现在他真的无比希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隆美尔,而不是对着自己大谈特谈战争经济学,给苏俄留两个多月喘息机会的希尔。
“够了!我再重复一遍,这是命令冯·博克元帅,你是一名军人,现在我以德意志元首的身份命令你就地转为防御,交付七个装甲师的指挥权给南方集团军。”
“铺开防御阵线转而等待进攻命令,还有问题吗?”
希尔撑着桌子,
目光紧锁在冯·博克身上,像是在审讯一名畏罪潜逃的犯人。
“好....我接受命令,同时元首先生,我申请一个月的养病时间,这段时间劳驾隆美尔先生来代替我履职。”
“我批准了,好好养病吧冯·博克,我可不需要一个脑袋不清醒的元帅。”
冯·博克无奈的摇摇头,
见希尔点头离开后,一把将翻开的《大纵深战役理论》扔在地上,喃喃道: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
另一边,
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