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只擦擦口水，傻笑一声，连忙接过。
    不过卷饼拿到手里，两人倒是没吃，还是看着沈枳。
    沈枳又卷了一个饼递给楚长风。
    她卷饼的过程，父子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此刻已经学会了。
    最后再给自己卷一个。
    沈枳眉眼一弯，“都别傻愣着，快吃呀。”
    说罢，她便大大咬一口。
    入口是面饼的麦香，接着是腊肉独特的肉香味以及黄瓜丝的清香。
    “好吃！”
    她忍不住感叹一句。
    她话音刚落，楚锦舟和楚锦年齐刷刷张大嘴巴，使劲咬了一大口。
    吃到饼里的腊肉炒儿菜，两小只都快哭了。
    “呜呜呜……娘……娘亲诶……这肉肉……咋那么好次……”
    “吼吼次……”
    两小只小嘴巴塞得鼓鼓的，说话都含糊。
    楚长风闻着香味，也忍不住咬了一口，又是一口。
    一转眼他便吃完了一整个饼。
    这便是她说的腊肉？
    腊肉……味道真的好香啊。
    见他好像很喜欢，沈枳戳戳他的手臂，“咳……每日吃着那么多好吃的，某个人要是死了，可就再也吃不到喽。”
    楚长风:……
    虽然声音努力压低了，可楚锦年和楚锦舟还是听得明明白白。
    楚锦年可就起劲了，也不管嘴巴是不是还是鼓的，“哼！娘亲！你嫑管他！他要气死银！”
    楚长风朝他看过去，他立刻用凶巴巴的眼神瞪过去，“哼！看！看啥看！”
    “你慢点吃，嘴巴油汪汪的，鼻子上也有菜。”
    楚锦年一懵，抬手就想擦，可忽然想到昨天被他骗，小家伙又气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被你骗！大骗子！我……”
    “噗嗤……”
    沈枳捂着嘴笑了一声。
    楚锦年被她的笑声打断，舔舔嘴巴，又懵了。
    沈枳指指他的鼻子，“年年，这回你爹爹没说错，你鼻子上真有蒜苗。”
    楚锦年眼眸瞪圆。
    沈枳伸手给他擦了，“好了。”
    原本气昂昂的小人儿丢了这回脸，默默低头咬起了饼，小脑袋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楚锦舟眯着眼笑着，“年年，没关系，没有了，年年不是小花猫。”
    楚锦年撅嘴，压低声音吼了一声，“哥哥！”
    “好好好！哥哥不说。”
    “哼……你不可以欺负我的，不能学骗人的楚风风。”他撑着小身体，贴着楚锦舟的耳朵小声教育，“你可是最好最好的哥哥，最好的哥哥就是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锦舟用脑袋蹭蹭他的小脑袋，“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小人儿又开心了，至少哥哥不嫌弃他丢人，他真的有最好的哥哥了呢！
    哎呀！别人的哥哥都比不上！
    楚长风默不作声地盯着楚锦舟看。
    心中实在疑惑。
    一个小孩子可以转变得那么快吗？
    即便过了好几天，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被人一直盯着，楚锦舟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不敢再同弟弟笑闹，低着头乖乖吃着饼。
    他刚才不小心瞥了一眼，是爹爹，爹爹盯着他看。
    他悄悄吞了下口水。
    爹爹不会发现他是个冒牌货吧？
    楚锦舟心里恐慌极了，手里香喷喷的卷饼都有些食不下咽。
    他机械地吃着饼，努力回想着梦里那个小胖子干的那些事儿。
    越是回想就越是气愤，他是不会像他那样干那些事的。
    就算被发现都比伪装成一个坏人要好。
    也或许他再努力一些，再乖一点，等爹爹娘发现他不是小胖子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讨厌他。
    想到这里，他捏紧了拳头。
    “娘亲，你一会儿还要去县城吗？”
    吃着卷饼，楚锦年忽然问。
    “嗯，对呀，怎么了？”
    “娘亲，那以后你可以带年年和哥哥去吗？我和哥哥没有去过县城，县城那么好！”
    楚锦舟也竖着小耳朵，好奇地朝她看过去。
    沈枳挑了挑眉，看着他们眼底的向往和上次不经意间问她县城是什么样的场景一样，她叹了口气。
    “你们真的想去？”
    “嗯嗯！”
    两小只齐刷刷点头。
    沈枳为难地望向楚长风，“那你们爹爹怎么办？他本来就不乖，万一……”
    楚锦年小眉头一皱，是啊。
    他怎么把爹爹忘了，爹爹不能一个人在家的。
    他得留在家里伺候爹爹。
    “那……那年年不去了，让哥哥去。”
    楚锦舟连忙摇头，“让年年去，我不去！”
    “要去！”楚锦年连忙歪着小身体靠近楚锦舟，小声道:“哥哥，年年从来没有去过县城的，这可是娘亲第一次愿意带我们去，是特别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你去好好看看，回来跟年年说！”
    “可是你可以去呀，我可以不去，我……我照顾爹爹。”
    楚锦年摇摇头，“嗯……还是你去吧，哥哥，拜托拜托~~”
    “那……那好吧。”
    楚锦年笑了笑，虽然不能去县城，有点可惜，但他不算太难过。
    “娘亲，哥哥去！年年不去了！”
    沈枳看了看他，又看看楚锦舟，“真的这么决定了？”
    “嗯嗯！哥哥去！”楚锦年格外笃定。
    沈枳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点头，“好吧，那娘亲下次带年年去。”
    “嗯嗯，嘿嘿嘿……”
    楚长风面色复杂地看着楚锦年，“年年，你和你娘亲一起去吧，爹爹一个人留在家里，没事的。”
    楚锦年斜眼瞪他，“楚风风，你别叽叽咕咕哦！小心年年不伺候你哦！”
    楚长风张嘴，还想说什么，小家伙又瞪他，小嘴巴动来动去，虽然没出声音，但其实说了很多威胁的话。
    楚长风只好闭嘴。
    “哼！”小家伙这才满意。
    沈枳和楚锦舟收拾好，很快出了门。
    楚锦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他才垂头丧气地回院子。
    “既然想去，干什么不去？”
    楚锦年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
    他倒没有瞪他，只是盯着他，小表情很是委屈，盯着盯着，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
    楚长风呼吸颤抖，“年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