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怕的问题！”
呼厨泉神情变幻不定，握紧的双拳松开又握紧。
最终他也没能说出心中的狠话，毕竟于夫罗是他的兄长。
可是这三万多匈奴士卒，是他们最为中坚的力量。
没了这些人，他们只剩下一个选择。
西迁。
曾几何时，匈奴是何其强大。
后来一战被鲜卑人击败，他们也变成了南匈奴，这是何其屈辱的一幕。
“不就是再度迁徙么，汉人如果敢来，就把战场交给魁头。”
于夫罗怎能不知南匈奴面临的处境，不过对他们来说也不全是坏事。
把战场交出去，就是鲜卑族直面并州汉人势力。
若董曜真来，那他也可坐收渔利，待双方拼杀个你死我活之后趁乱取势。
“我先去布置人手了。”
呼厨泉甩下一句话离开大帐，于夫罗则是怀抱一大坛酒醉入梦乡。
说来也好笑，梦中他看到了董曜，那个将他匈奴大军杀的大败的人。
此人竟然真的出了并州，往北追来。
不仅如此，还率领兵马杀到了他的领地范围。
董曜一方势如破竹，将他领地内的士卒杀的节节败退。
领地内的帐篷，储存的粮食皆被点燃。
牧民饲养的牲畜也不例外，全部被牵走。
他苦心经营的领地，只是不到半日就被毁于一旦。
留守的匈奴士卒被杀一大半有余，剩下之人跑的跑，被抓的被抓。
就连他的妻子，幼子，也没有逃脱掉，一并带到了董曜的面前。
“跪下！”
只见梦中汉人士卒手持马鞭挥向他的妻儿，族人，以武力让他们匍匐在董曜脚下。
而董曜那不可一世，蔑视的神情，他更是格外熟悉。
昔日率领匈奴南下，俘虏汉人之时，他不也是如此？
随着汉人士卒抽出刀剑，他也逐渐从梦中醒来。
于夫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
他能清晰听到幼子哭喊，求饶声。
能闻到匈奴士卒倒在血泊，血腥气传入鼻腔中。
能亲眼看到族人被马鞭抽的鲜血淋漓，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不好了……”
呼厨泉带着匈奴士卒来到帐内，手中拿着武器。
他当然不是要杀于夫罗，而是西南远处方向于夫罗的领地内燃起熊熊大火。
而他们敌人之前是北边的鲜卑，此时南边被攻袭，只能是汉人北上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于夫罗望向几人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梦境成真了吧？
“兄长你看那边。”
“这……”
于夫罗顺着呼厨泉所指方向，透过帐篷，也能看到隐隐冲天的火光。
这一刻，他终于慌了。
“备马，快！”
“集合，往西南行进！”
很快，呼厨泉率领着匈奴士卒出发。
他明知赶到之时可能也于事无补，但能补救一点是一点。
西南，于夫罗所部。
此地原本为游牧部落，半日不到，便已经被毁的差不多。
董曜在剩余的匈奴向导指引下，迅速突击此地，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这也是托了于夫罗的福，如果他没有把那匈奴士卒带到西河，也不至于家中空虚。
匈奴人养的牲畜早已被牵走，带到其他地方安置，接下来该处理匈奴俘虏了。
“嘿嘿，这匈奴女人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你看那个，真是太漂亮了……”
“平日里匈奴人时常掳掠我汉人，加以凌辱，不如今日我们也……”
“我看行，谁先来？”
此部落匈奴人没有还手之力，一些士卒觉得局势稳定。
又想起匈奴人作恶，心态也逐渐发生了一丝变化。
就是匈奴人可以，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疯了？”就在这些人要行动之时，赵云骑马赶到，拿起手中鞭子边抽边说道：“此地是战场，不是寻欢之地，军纪都忘了是吗？”
单单这些还不够，他又骂道：“匈奴人是畜牲，我们难道也是吗，想想家中的妻女，姐妹！”
这边发生的动静不小，很快便把各部将军吸引过来。
吕布，黄忠等人也与赵云想法一致。
杀可以，凌辱匈奴女人就算了吧，人与畜牲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怎么回事？”
董曜赶到，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扫了一眼准备犯事的士卒。
这些人不是四郡良家子，也不是并州狼骑。
前者家境颇好，识文断字，后者直属吕布管辖，军纪严明，断然做不出来这种事。
李彦给他的千余人有其他事情要做，并不在此地。
这些士卒的出处显而易见，是洛阳出来的士卒。
此情此景，董曜内心还是比较失望的。
洛阳士卒跟随他经历了不少战役，算是他的嫡系。
现在看来，还是军纪不够严明，能让他们在战事之时生出这种想法。
“主公，我们知罪……”
犯事的军候被盯的心里发毛，赶忙说道。
“回去之后领五十军棍，罚俸一年，官降一级。”
“多谢主公。”
军候如临大赦，这处罚并不重。
如按照并州狼骑的规矩来，他们可能早就人头落地。
只要扛过五十军棍，来日又是一条汉子。
“将于夫罗一族尽灭，我们撤离此地。”
“喏！”
随着董曜的命令下达，一颗颗匈奴人头落地。
尽管他们哭喊，求饶，也无济于事。
灭族。
就是字面意思。
不论匈奴人中的老幼，男女。
这是匈奴人的应有下场，他们所做的恶，单单是这些根本偿还不了。
五胡入主中原，这是汉人噩梦的开始。
有他董曜在，绝不会再有此悲剧发生。
今日，他来到北上，将是鲜卑与匈奴噩梦的开始。
待董曜率领大军离开不久后，呼厨泉终于带着匈奴士卒赶到。
看着这一地狼藉，于夫罗猛地从战马上摔下来。
他爬在血泊中，用双手从死人堆中翻扯，终于看到了妻儿。
只可惜，全部没有了呼吸。
“董曜！”
于夫罗撕心裂肺的喊着，发泄心中的恨意。
“不好了，快看东北方向！”
“什么！”
呼厨泉大惊，他的领地上方也被火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