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甘宁手中逃脱的赵韪,渡过潜水,自觉再无危险后,便停下收拢溃兵,两万大军只剩五千余人。
随后,又一路奔逃至朐?城西三十里处,赵韪却止住战马,目光呆滞,望着前方。
“将军!为何不走了?再有三十里就到了朐?城了!”
被迫停下的庞乐和李异对视一眼,庞乐禁不住小声出言询问。
只是赵韪神情沮丧,好一会才吐了一口浊气,缓缓说道:“此战之后,只剩五千余兵马,我赵韪何时有过此等惨败?”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灰心!再者,朐?城内还有近五千兵马,昔日勾践亡国后卧薪尝胆,都能再次兴复越国!而将军还有一万兵马,必能借此东山再起!”
赵韪闻言,精神一震,诧异的扭头看向庞乐,随即笑道:“也是!你说的很对!勾践可以,我赵韪更不在话下!”
顿了顿,赵韪再次说道:“未想你一个武夫竟能说出此番大道理,待我功成之日,必不会忘了尔等!”
庞乐和李异闻言大喜,连忙躬身称谢。
随后,赵韪命令五千余残军再次启程,直至朐?城下。
只是望着城头上无一名守卒,赵韪心中疑惑不已,随即命庞乐和李异二人上前叫门。
二人毫不犹豫,打马向前奔去,来至护城河前,朝着城头大声吼叫。
但叫了一刻钟都不见有人影晃动,正当赵韪心中升起一丝不妙之色时,突然听到城头上警钟大作,无数手持强弓的士卒冒出,冰冷的箭头直指城下的残军。
庞乐和李异猛见之下,吓的拔马便逃。
“哈哈哈!”
城头上一员顶盔挂甲的魁梧大将,手持大刀,朝着城下的大军哈哈大笑。
“赵韪老儿!俺凌操等候多时了!”
“凌操?”
赵韪闻言,心中大惊,只是来不及多想,便听城头上传来一声高喝。
“弓箭准备!放!”
顿时,城头上箭如雨下。
城下在一箭射程之内的益州残军纷纷中箭,惨叫着倒下。
赵韪望着城头,目眦欲裂,厉声高呼:“撤!快撤!”
边喊边调转马头狼狈奔逃。
凌操望着益州军狼狈逃跑的样子,乐的再次哈哈大笑。
这时,一名军侯上前问道:“将军!敌军已逃,要不要开城门领兵追击?”
凌操大手一挥,制止道:“不必!主公的命令是让我们夺取朐?,防守荆州刘表!至于赵韪老贼?”
凌操冷哼一声。
“他跑的了一时,却跑不了永远!等着瞧吧!”
汉水之上,三千水军护着一艘楼船一路南下。
汉水两侧,赵云、夏侯兰各领三千骁骑护卫。
楼船上,刘真负手站在顶层的围栏内,望着一望无际的汉水江面,几百艘战船扬帆起航,顿时心情舒畅,豪气勃发。
“如此大好江山,怎能落入庸人之手,他日长缨在手,必要扬我大汉军威!”
“刘皇兄!好气魄!圃拭目以待啊!”
阎圃听后,当即眼中精光四射,脱口赞道。
刘真扭头望向阎圃,顿时二人哈哈大笑。
大军一路前行,直奔江州城下,城内的张鲁残军早已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刘璋派军前来,眼见刘真大军已到,当即打开城门归降。
随后,刘真命令大军进入江州城。
自此,巴郡一地尽归刘真。
只是刘真如此兴师动众,惊动了周边的无数郡县,恐慌之下,加急奏报就像雪片一样进入成都城。
成都城,州牧府内。
自从张鲁献出发妻小卢氏后,刘璋便深陷小卢氏的无限魅力之中,惹得麾下众臣颇有微词。
只是时日不久,又是自己主公后宅之事,众臣便没有多言。
此时,刘璋正在卧室内和小卢氏你情我侬。
突听屋外传来一声急呼。
“主公!大事不妙!征东中郎将赵韪将军大败,刘真已经率大军进入江州城了!”
闻言大惊的刘璋,才不情不愿的从房内走出,来到州衙大堂。
就见众臣早已齐聚大堂之内,只等着刘璋的到来。
眼见刘璋已到,众臣纷纷行礼。
刘璋此时心情很不好,被人打搅了好事,又得知前线大军惨败,刘真兵至江州,心中郁闷至极。
待坐下后,刘璋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眼下应如何啊?”
堂中众臣听后一时沉默,刘璋见此,心中气急,脱口怒道:“当时是你们要求我率兵出击夺回汉中,现在可好,两万大军惨败,你们倒是不说话了,究竟是何居心?”
面对刘璋的愤怒,众臣这才醒悟过来,黄权率先说道:“主公!事已至此,应遣人与刘真议和,巴郡大部本在张鲁麾下,如今落入刘真手中,也无不可!只是若刘真领军西向,则成都危矣!”
“哼!主公!松请求治黄权卖主之罪!”
别驾张松闻听黄权所言,顿时大怒。
“主公!赵韪战败,那就再派兵马夺回巴郡,眼下东州兵兵强马壮,正好派出征讨刘真,振我益州军之士气!切不可与刘真讲和,否则一旦刘真在巴郡立住阵脚,就再也收不回了!”
蜀郡太守许靖闻言,起身呵呵笑道:“张别驾此言差矣!刘真和主公同为汉室宗亲,朝廷钦封主公为益州牧,刘真师出无名,何以和主公相抗!”
“那刘真为何敢进兵巴郡?你可别忘了巴郡也是属于益州治下!”
张松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击。
“张别驾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公衡刚刚说过,巴郡大部皆附张鲁,刘真击败张鲁,趁势进兵巴郡,无有不可!”
随后,许靖转身看向刘璋,脸色一肃,正色道:“主公!靖料定刘真进兵江州只是为了全取巴郡,并无西进之心,如此大张旗鼓,只是向主公示威!
若主公再遣大军攻打刘真,其必奋力一博,到时益州烽烟四起,周边刘表、马腾、郭汜之流必会生出垂涎之心,那时益州才是真正危矣!
若与刘真讲和,主公内修民政,外练强兵,静待时机,以一州之力,难道还抵不过只拥有汉中、巴两郡的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