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够了!”
杨松突然起身怒喝一声,朝着杨柏冷冷说道:“今日之事,就当你从未来过这里!我也从未听到你所言!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杨家!你也是杨家之人,理应为我杨家打算!”
说罢,杨松猛甩了一下衣袖,转身走出房间。
杨柏望着杨松的背影,心中苦涩无比,有些颓废的低下头。
好一会后,杨柏才起身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却见自己的妻儿正等着自己归来。
突然间,杨柏就像被电了一样,猛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心中浮想联翩。
“连拥兵几万强军的张鲁都斗不过刘真,自己兄长那点人马怎么可能斗的过!
要是兄长失败了,那杨家……还有自己的妻儿岂不是要随之陪葬?
不!绝对不行!兄长是兄长!杨家是杨家!”
杨柏的脸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朝着妻儿微微一笑,随后转身走向府外。
安西将军府内,刘真赫然出现在大堂之中。
自从白水关前退走后,刘真便令虎卫秘密分批潜回南郑。
此时,三大文臣孙邵、阎圃和糜竺,以及周仓等大将均在堂中,都是静静的看着跪在堂中央的杨柏。
在听完杨柏的陈述后,三大文臣倒还算镇定,而周仓等将却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当即要求出兵抓住杨松及其麾下一众党羽。
只是刘真却摆手制止,任由杨柏跪于堂中。
很快,绣衣卫指挥使史阿匆匆走进大堂。
就见史阿在堂中站定后,丝毫不看旁边的杨柏,径直朝刘真说道:“主公!荆州刘表派来的探子讨贼校尉霍笃抓住了!”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全身一震,纷纷看向史阿。
尤其是杨柏,更是身体猛然一颤,抬头盯着史阿,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还有解脱。
刘真面无表情,轻轻点头。
史阿见之,拱手行礼后转身朝堂外大声叫道:“带上来!”
片刻功夫,就见一名面相有些儒雅的中年人,在大将裴元绍的押送下走进大堂。
此人正是荆州军讨贼校尉霍笃。
只是其毫无惊慌之色,面色坦然,就像来做客一样。
进入堂中后,扫视了一眼堂中诸人,随即望向最前方的英武青年。
霍笃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行礼道:“南郡枝江霍笃,官拜荆州军讨贼校尉,拜见刘皇兄!”
堂中众人闻言,均是诧异不已。
尤其是三大文臣,惊异于霍笃作为阶下之囚的临危不惧,为霍笃的气度所叹服。
而一众武将们则是心中愤怒,恼恨霍笃竟无一点被俘的觉悟。
刘真见此,拱手回礼,随后笑道:“霍校尉单枪匹马闯我汉中,勇气可嘉啊!只是所行之事未免太过不耻吧!”
“刘皇兄说笑了!笃为刘荆州效力,只要汉中大乱,我荆州才能趁虚而入,至于汉中如何,则与笃无关!”
霍笃面带微笑,侃侃而谈,直言不讳。
霍笃心中明白自己被抓绝不是偶然事件,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刘真早已知道,若自己再隐晦不言,反而失了自己的君子之风。
如今直言不讳,才更显得自己胸襟旷达,有名士风范,还得博得对方一丝好感。
作为乱世之英主的刘真更不会生气,毕竟各位其主罢了。
“好!霍校尉快人快语,不做小人之态!不过眼下霍校尉已落入我手中,就请暂且在汉中做客!”
刘真满脸笑容,而且还带有一种欣赏的神色。
霍笃闻言表情有些错愕,随即问道:“刘皇兄!笃此来是为了颠覆刘皇兄对汉中的统治,难道刘皇兄不恨在下吗?不杀之而大快人心吗?”
“哈哈哈!”
刘真听后仰头大笑。
“不错!霍校尉之举确实可恨!可眼下你已被俘,杀之又有何用?反而留下你,说不定会有更大的用处!”
这时,阎圃起身笑道:“霍校尉此言,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主仁慈不愿加害于校尉,希望霍校尉能明白我主的苦衷啊!”
“奥?难道刘皇兄想让笃归降于你?要是如此那就不必了,笃虽名不见经传,但也颇知忠君之理!”
霍笃瞬间挺直了胸膛,傲视堂中。
刘真听后,和三大文臣对视一眼后,笑道:“无妨!霍校尉安心在此做客就行了!”
随后,刘真命裴元绍带着霍笃走出大堂。
待霍笃走后,刘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锐利的目光扫向一直跪着的杨柏。
“杨柏!我待你如何?”
正聆听堂中动静的杨柏突然身体一抖,匍匐在地上,颤声道:“回主公!主公待末将恩重如山,末将无以为报!”
“好!既然如此,那你兄长勾结荆州意图夺取汉中,那该当何罪?”
刘真的目光越来越冷,而堂中众人则是屏住呼吸。
这时,就听杨柏语气悲凉的回道:“杨松是杨松!杨柏是杨柏!虽同为杨姓,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主公秉公直断!”
说罢,杨柏额头触地,长跪不起。
闻听杨柏所言,堂中诸人均是脸色变缓。
刘真上前轻扶起杨柏,轻叹一口气。
“你能有此觉悟实属不易,也不枉我对你的重用!”
但转瞬间,刘真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不过杨松叛变,你作为杨氏族人理应受到牵连,但念在你主动揭发杨松的罪行,所以我就暂且饶过你,但你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杨柏身子一抖,随即镇定下来,和刘真对视,满脸的肃然,深吸一口气,说道:“请主公示下!柏愿肝脑涂地!以报主公厚恩!”
“好!”
刘真听后,当即大赞一声。
“既然如此,你就亲自领兵捉拿与杨松密谋的所有不轨之人,记住!敢于反抗者,杀无赦!”
听着刘真杀气腾腾的话,杨柏心中微颤,随即大声领命。
刚要转身时,却见刘真突然上前附耳了几句,杨柏听后诧异的紧盯着刘真,很快便是猛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红着眼退出大堂。
望着退出的杨柏,龚都禁不住上前嘟囔。
“主公!就这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