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看着埋在一堆古籍中的归羽，季林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归羽自从确认完地脉异象后，就成天待在自己的机关巨鸟中一步也不曾踏出。
    已经过去足足三日。
    “我自己可以...”
    灰发少女从书堆中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她头上原本的束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纷扰青丝，身上原本整齐的袍裙也弄得有些杂乱，依旧警惕的看着季林。
    仿佛他再往前一步，她就要毫不留情的用物理手段驱赶他出去。
    季林并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警觉来源于何处，王庆在之前也和她解释过为什么季林会和他们合作，只是她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警惕。
    希望这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如今季林还没有能被他们纳入交流的核心圈子中，他连归羽在做什么都还没有搞明白。
    “王兄让我把这份资料交给你...”
    “就放在门口吧，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见归羽下了逐客令，季林只得离开。
    归羽看着季林走出门外。
    只是，她想不明白季林的动机，他的身份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动机是完全不符合的。一名军官冒着上刑场的风险，是为他们提供三颗地脉核心，并极为关心他们的进展。
    自己那几个师兄妹好像对此浑然不觉。
    她有些怀疑这地脉扰动和军队有关，自己的师弟只是刚好倒霉撞上。
    可，不像，地脉是国之重事，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小小百八十号人。
    她也不是存心不让季林进来，只是她现在在研究的东西，不能为外人知道...就算是同门也不知道为妙。
    灰发少女猛得摇摇自己的脑袋，将这些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甩出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他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会害自己的人。
    比如从一堆零散而杂乱的古籍文献中拼凑出地脉异象的成因。
    ‘将地脉能量逆向重归入大地的方法，将气候变得温和。’
    ‘得不偿失，鸡肋。’
    也是，在千年前的，最初的发现者们不需要在乎气候的问题，也不需要思考地脉有可能会枯竭的问题，永久的毁掉地脉来增幅一片地区——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地脉一旦被毁，不知道要再经历多少年的恢复才能重新成为能够被人类使用，调动的地脉能量。
    而简单地质改良又怎么能够比得上人类亲自调控天气与地质，用地脉的生命灌注制造器械。
    这与归羽观察到的现象一致，地脉消失的区域森林生长得肉眼可见的比周围的相同林子要更为旺盛，待在其中也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舒适。
    这并非是一个可以造福他们的技术，相反，它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他们的仇敌只要掌握这项技术，便可毁去一整片地区的地脉。
    但发现者还是将这现象记载在书中，将这一个危险的发现藏在无数篇古籍当中，他不愿意自己的辛苦发现就这样被埋没，但也不愿意让这个发现广为人知。
    一代一代的在藏书库留存，直到被归羽发现，然后使用这个现象，制造出中和装置。
    归羽长舒一口气，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将所有破碎的理论整合起来。
    她要将重要信息送回墨门，并大致描述了方法，而理论模型依旧掌握在她的手中，待那边做出裁断。
    代价虽大，但也许是为数不多能够回拨末日倒计时的方法。
    改变世界的可能性在她面前明晰，没有这一次意外，她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发现这中和装置的作用。
    将笔放下，看着面前已经落下成行秀气字迹的白纸，归羽才从繁重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巨鸟背上打开的天窗已经照下几缕月光，查看起季林为她带来的东西。
    一份已经冷掉的晚餐，一份王庆的亲笔信。
    三日后。
    信已经传递到墨门，却未得到任何回应，这非常不正常，无论如何墨门都应该在三日内对他们有反应。
    归羽有些不安。
    不速之客来的比墨门的回应要更快。
    亦或者那本来才是墨门对他们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