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距离我们收到信息已经超过十天。”
驻防总指挥抬起头,蔚蓝色的瞳孔中映出指挥室中的法师们神态,柔软而纤长的耳尖意味着他是一位高贵的高等精灵。
与坐的大部分人都有着相同的耳尖,穿着代表华贵的白色长袍。
那些被准许坐在末席的人类法师显得格格不入。
“根据接受到的伤兵的情报,第四先遣队已经可以确认完全失联。”
一名精灵法师询问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即使帝国律法严酷,也不应该没有任何一名施法者回来汇报。”
驻防总指挥,埃诺,微微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也许是在他们想要逃跑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无法逃脱。”
为了让法师不抛弃自己的战友。
为了让这些徘徊在军队与研究人员边缘的中央战力保留,让他们遵循秩序。
帝国以律令与荣誉将他们束缚在军阵中。
每一名法师都不能在军队彻底溃败之前逃离,否则在逃回军队的时候会以严厉的军法处置。
可以抵抗至死,也同样可以投降。
从上到下的律令与荣誉锁死了这些本应该自由的法师,让他们遵循战争本身前进。
虽军法严苛。
但战争法师中应该有相当一部分掌握了飞行法术这种相当消耗魔力与精神力的法术,他们可以离开地面在天空中飞翔。
可如今传送门驻防部队没有接收到任何一名逃出的法师。
相反,从那两场针对先遣队中的歼灭战中逃回来的更多的是最低级的步兵。
这些征召的步兵只会念叨着金属魔像,爆炸。
很重要,也很关键。
可那些残破的情报完全无法拼凑出敌人的原貌,构造体,他们也有。只是那些昂贵的构造体远不如直接征召披甲巨魔性价比更高,披甲巨魔的生产成本只在他们身上的那套可以重复使用的铠甲上。
一种廉价而高效的消耗品,能够有效撕开敌阵,消耗了也不会显得心疼。
驻防总指挥将锐利目光扫过装点得精致华贵的会议室,希望能够从这些法师身上找到答案。
敌人的主力部队有多少支,袭击先遣队的部队是他们中的一支吗?
敌人的移动模式是什么,沿水流?沿天空?沿陆地?
沿照陆地的话他们是在林中移动还是在平原中移动。
还是极为特殊的,依靠传送门在各个区域中来回穿梭。
传送门驻防指挥部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有两支先遣队,外派兵力的四分之二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消失。
他们不是上帝,没有观察者视角,只能沿照目前已有的一点点信息拼凑出那张属于敌群的破碎蓝图。
驻防指挥官隐约凭借直觉感受到,他们面对的只是一支在快速机动的部队。
他的直觉,那敏锐的直觉在向他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敌人的指挥官把自己藏起来,把自己的所有目的藏在他筑起的厚重帷幕中。所有的情报都是用于推测出他行动目的与行动可能的素材,他现在能够拿到的情报都无法推测出敌方指挥官的目的。
无法预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就无法做出对应的行动。
但他不敢赌。
赌输,会万劫不复。
帝国需要他们的情报,需要根据先遣队的情报衡量一个世界的开发价值,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
未知是危险的。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被背负着身后家族的责任,他们的姓氏,他们的名字。
先遣队组建,就不可能随时撤销。
看着蔓延开来的沉默,精灵们脸上不复往日光彩,而坐在末尾的人类法师们依旧沉默不语。
驻防总指挥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队伍里有也仅且有法师,他们比同族要聪明很多。
但不是从事战争这一职业的专家。
帝国的开创者们用一个方案解开了种族的隔阂,将所有的智慧种族统一,却陷入到法师治国的困境中去。
真正掌握了技术的人却被排除在决策体系之外。
以往的他们凭借自身数量惊人的战争法师团可以帮助他们处理掉一切抵抗,可这次不一样,对方将战争这一概念展示在所有法师面前。
“命令两支先遣队部队在原地驻防不动,不要派遣部队离开营区。”
在原地等待无法解决问题,在他们背后的传送门另一侧,那边的决策层在等待情报回传。
“战争法师,组织一支由掌握了飞行术法师组成的侦察部队,高度五百米。”
我们需要找到敌人的位置,他们的构成,他们的营地。
必须由战争法师部队主动出击,找到敌人。
“五百米,会不会太高了一些...”
另一名精灵法师举手提问到。
“不,我在考虑是不是再提高飞行高度。”
埃诺轻敲着桌面,五百米的高度已经让战争法师能够很好的发挥他们的能力。
飞的越高,施法者们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就会越多,直到他们越过某一个高度极限后消耗将不会再次增长。
许多人将其归因为距离地面太远,元素能量稀薄,必须从施法者体内抽取他们自己的魔力来维持做解释。
“人类,你对你的同族有什么看法吗?”
埃诺将视线放在末位的那群从进场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人类,
这是逃亡者带回来的第二个情报,他们的敌人,纯粹的人类。
第一先遣队与第四先遣队的幸存者都能证明这一点,是驾驭着钢铁造物的人类用会发出强烈声响的武器将他们尽数歼灭。
“一个俘虏不留,很像你们的风格。”
一名人类法师回应道,埃诺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敷衍和讥讽。
“也许吧。”
别在意,我看你们精灵对同族和异族下手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过。
那名人类法师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