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波涛扫过莱茵河畔的绿野，沿着空缺的防线向着空门大开的西方防线生产区前进。
    处于条顿骑士团屏护下的其他骑士团领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们在一顿加了奶与蜜的下午茶中收到从堡垒中逃出的骑兵的噩耗。
    引以为傲的莱茵河防线坚持了不到十天，在第十一天被东方联军的重型火力打开缺口。
    “他们有二十万人！ ”
    条顿骑士团的防线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兵力来和东方联军做交换，条顿士兵在绞肉战中也只能勉强和联军的士兵做出1:1的交换。
    作为被突袭、还遭遇了炮火轰炸、甚至是兵力劣势的一方，能够拿出1:1的交换比就已经是他们熟悉地形和训练极其有素的表现。
    但一切都在绞肉战开始的那一刻结束了。
    失败已经是定局。
    条顿骑士团的守军根本不可能将犬牙交错的战线分离开来...哪怕他们直接使用要塞炮对前线进行不分敌我的火力支援，让泼洒的霰弹雨收割开阔地带所有人的生命。
    当要塞炮和轻型火炮暴露了自己的坐标后，鹰骑兵和天马骑兵等空中部队会在十秒后带着二十公斤的炸药俯冲摧毁炮击阵地。
    一部分空中部队在俯冲时被击落，落在地面上爆起泥柱，另一部分则成功的作为湿件制导炸弹将要塞炮组送上天。
    两边的士兵都会不要命的在空缺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将自身作为子弹填进去，把刺刀抵在敌人的胸膛，鲜血浸透两种不同的制式护甲。
    投入战场的怪兽步兵则把这场绞肉战变得更加残忍，披甲巨魔与野蛮人还有其他构造体与怪物步兵的投入，将战场向着血肉磨盘向前推进一步。
    “进攻！撕开他们的阵线！”百夫长咆哮道。
    联军士兵将刺刀从一只隶属条顿骑士团的巨魔胸口抽出，还没等他喘一口气，隶属于条顿骑士团的披甲巨魔用手中铁锤扫开一片士兵，又被联军被齐射的火枪弹幕打爆了脑袋...更远处，兽型巨狼连身体优势都没发挥出来就被密集的火枪弹幕打成筛子。
    怪物步兵倒下，并不意味着交战中止，联军与条顿骑士团的士兵跨过地上正在被光流回收的尸体向前。
    “坚守防线！顶上去！”戴着尖顶头盔的军官怒吼。
    条顿骑士团的火枪兵抬起步枪前的刺刀，发出用来提振士气的嘶哑咆哮后与顶上来的联军士兵兵戈相交。
    士兵们的搏杀在瞬息间一个戳刺就分出胜负。
    胜者生，败者死。
    联军不介意把战争的烈度再上调高一级，进入绞肉战后，双方的战斗就从消耗战变成了比拼存量的一次性战争。
    没有人能够从领地抽调足够的兵力填入绞肉战场当中，联军也不会给条顿骑士团的守军72小时的重生时间。
    条顿骑士团抽调来的重装骑士也如投入汪洋中一抹雪花般迅速消逝。
    小型精英单位在这种极高烈度的战场中作用也被大幅度削弱，条顿重装骑士陷入阵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便被火枪齐射打开的罐头，巫师与法师们在他们还在准备施法动作的时候就抱着炸药包的联军士兵冲到面前。
    以一敌百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除了不讲道理的高阶能力者，中低阶施法者只要陷入不能移动的困境——就会有数不尽的三公斤和五公斤炸药包等着他。
    今天就算站在这里的是隶属教廷的伊薇尔，联军士兵也会以绝对的决心把她彻底送到地狱里。
    既然不会真正死亡，那就采取不会真正死亡的战术。
    一切为了更高效的完成作战任务。
    联军已经开始初步拥有一部分未来高时代领主在战争中的形态。
    喊杀声穿透夜空。
    对于东方联军来说，只要能够拿下条顿骑士团的莱茵河要塞，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对于条顿骑士团来说，不能后退，后退一步就意味着失去一切...他们相信也清楚自己背后的其他骑士团不会好心到把一部分领地给他们东山再起。
    阳光下的土地总是那么诱人。
    让无数的人为此洒下鲜血。
    直到天明，这场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绞肉战才终于以联军的血战险胜画上句号。
    更远的教廷十字军则没有注意到什么，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等着他们来解决，白靴踩在黝黑的泥土上。
    穿着白色与红色交叉教袍的教士们皱起眉头看着那原本为他们准备的，而如今已经完全化作废墟的建筑群，还有远处传出不断哀嚎的伤兵营地。
    远征军的失败需要有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