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上的几个保镖只是帮忙做事儿的。
    可现在谁都清楚我们的紧急状况。
    车子一路在国道上飞驰。
    开车的司机像是在高速上一样。
    一路上我都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生怕我们在半路上遭遇阻截。
    对于我而言，曾本昌这帮人完全算得上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了。
    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此时我跟凡姐坐在后排。
    李小虎的尸体就靠在我的身边。
    可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
    我觉得心里有些杂乱起来。
    一时间脑子里完全有些六神无主。
    我让前面开车的司机给我扔过来一包香烟。
    我拆封香烟，点燃了一根。
    凡姐也从我手里抽出去一根点燃。
    按开了车窗。
    外面的空气十分清冷，还夹带着昨晚一夜的雨点的湿润，刮在我的脸上犹如温柔的刀子一般。
    “小孩儿，现在医院也不用去了……我给你个建议，等回到西双版纳之后，你直接离开吧。这个是非之地，你再也不要来了……”
    凡姐轻轻吐了一口烟圈，叹道。
    我也跟着叹道：“现在这局势，是我想走就能走的么？”
    凡姐道：“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安排你离开……虽然我也不能左右现在的局势，但想要送你离开我觉得我还是能做到的！”
    “哦？你就这么放我走了？你甘心就这么放我走了？”
    我扭头看了凡姐一眼。
    凡姐愣了一下：“那……那不然呢？我为什么不甘心？”
    “你之前在你老公面前，不是还指责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么？你不是还责怪我么？还有菲菲……她的那个态度，我感觉你们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吧？”
    凡姐听了却摇摇头：“我并没有多么怪你……相反的，其实……”
    凡姐说到一半，顿了顿。
    她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其实什么？”
    “其实我知道……也许真正的乐小刀……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觉得你不是他了！”
    这一下我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你早就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我不太确定，毕竟我跟小刀很熟悉，女人在有些方面是非常敏感的。但是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希望小刀依旧还活着，还会回来看我……”
    凡姐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我着实有些难以想象，梦罗刚死，凡姐悲伤的居然不是梦罗之死，反而是在伤感自己多年不见的老情人。
    我该说凡姐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呢，还是一个重感情的女子呢？
    “我甚至还想过你是不是小刀的儿子，或者他的兄弟……但很多时候，一些想法在我脑海中被否决了。我都已经把你当成了真正的小刀，我知道有时候我在自欺欺人……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心……你不懂，谁也不懂！”
    是的，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
    每个女人的内心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也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更加懂得自己。
    甚至有些女人自己都不懂得自己。
    在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
    凡姐的脑袋居然轻轻靠上了我的肩头。
    她闭上了双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哪怕只是一个心灵上的寄托，我也心满意足了，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像小刀这样的男人更加清楚我想要什么……女人追求的不一定是生理上的欲望，也不一定是物质上的欲望……她只希望能遇到一个真正懂她的人……”
    凡姐突然这么“发骚”。
    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我的小刀祖师爷。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让这些有夫之妇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
    此时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凡姐。
    凡姐扔掉了剩下的半截香烟。
    按上了车窗。
    她靠在我的肩头十分温柔和安详。
    一晚上的奔波劳累，让我能明显感觉这个女人的疲惫不堪。
    她或许是在享受这种感觉，也或许是真的睡着了。
    我叼着烟屁股，准备开始“不合时宜”地询问两个黑衣人。
    “几位大哥……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们！”
    我沉声开口。
    几个黑衣人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我出声询问之后，他们还是同时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老板，您有什么想问的？”有个黑衣人问我。
    我轻咳了两声：“在我上山之前，我曾经让小虎帮我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小虎说，这东西已经被他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吧？”
    我这么一问。
    几人脸上都显得有些疑惑的样子。
    他们面面相觑。
    随后同时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黑衣人还说道：“老板，我们并没有听公子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这里啊，公子也没有特意交涉我们……”
    黑衣人的回答让我感觉有些傻眼。
    “就在小虎上山之前……他去了什么地方，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
    “去了一家复印店……”
    有个黑衣人回应着，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快速在其中一个座椅下摸索。
    随后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儿。
    黑衣人直接把黑色塑料袋儿递给我，说：“老板，公子当时去过一家复印店，出来之后，就拿着这个塑料袋儿……这里面的东西，是老板想要的么？”
    我心头一动。
    赶紧伸手接过。
    打开了塑料袋儿。
    我看到里面果然是一张一张复印下来的四门协议。
    这塑料袋儿里装着好几十张。
    看来当时李小虎确实是按照我的吩咐去把四门协议复印下来了。
    可是我翻遍了这所有的复印件。
    没看到这塑料袋里还有原件。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复印件就足以在乐天帮内产生巨大的轰动了。
    可复印件始终没办法跟原件的重要性相比。
    不然曾本昌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了。
    我把这些复印件全部装回了黑色塑料袋里，皱眉问道：“原件呢？是一个塑封的牛皮档案袋，你们公子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的问题让几人的脸上再次产生了疑惑。
    在几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均是对我摇了摇头。
    “我记得公子上车之后，就只放了这个黑色的塑料袋在车里，没看到公子手上有什么档案袋啊……”
    有个黑衣人回应道。
    我再次用一种近乎逼问的眼神看向几人。
    却又一次在几人的表情之中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我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了。
    我心说不是吧……
    该不会因为李小虎的死，让四门协议的下落也成为一个谜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