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此时听了之后一时间愣住了。
朱橚则是继续微笑道:“本王来江南已经好几日了。”
“不说百姓。”
“就是一个当官的都不曾杀过。”
“甚至都不曾进入淮安城休息。”
“何来的刮地皮呢?”
“本王要什么没有,为何要刮地皮?”
“这不是徒增笑料吗?”
老人此时下意识的开口道:“对啊,为啥要刮地皮!”
朱橚则是朗声继续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可都收到朝廷今年研制的新稻种要发放之事?”
老人顿时来了兴趣。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可以亩产千斤?”
“不是骗俺们的?”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稻种就是本王在占城那边找回来的,化肥也是本王研制的。”
“新稻种也是在本王的地里种的。”
“而且是太子殿下亲自见过的。”
“难道还能有假?”
老人瞬间就激动了。
“好啊,好啊,这要是真的,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是啊,王老说的对。这是好事啊。”
“皇上圣明啊!”
朱橚则是似笑非笑道:“这是好事,可是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老人则是脸色难看道:“这是为何?难道朝廷不给我们发放稻种?”
“不是!”
“难不成我们这里的土地都不能种植?”
朱橚依旧摇头。
老人则是脸色煞白。
开始变得害怕了起来。
他还没说话呢。
后面的百姓就开始前赴后继的跪了下来。
“殿下,您要杀就杀了我吧。”
“是俺冲撞了你。”
“跟俺家俺爹没关系。”
“俺一家可不能没有稻种啊。”
罪案面的老人也跪了下来。
“是啊殿下,要杀就杀我们这些老骨头吧,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可是白家庄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啊。”
“还请殿下恕罪!”
朱橚则是淡淡的摆手道:“你们无罪,也未曾冲撞本王!”
“本王为何要处置你们?”
老人则是更加的不懂了。
“那为何对我们无用?”
朱橚则是伸手指着地下道:“很简单,朝廷是会发稻种,而且这里也完全可以种植,也确实能亩产千斤。”
“可是地不是你们的啊。”
“就是亩产万斤。”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
脸色阴沉。
朱橚则是淡淡的学着朱标的样子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脸微笑的开口!
“你们可还知道你们自己家中的田地是什么时候没的吗?”
老人此时茫然的开口道:“俺是洪武三年,淮安水患,良田被毁,那时低价卖给了白氏, 这才活了下来。”
那个老妇人则是红着眼睛道:“俺是千年因为旱灾卖的。”
“俺是三年前。”
“俺是五年前。”
“还有俺...”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道:“本王是受皇上的旨意,来清查这些年的商税的。”
“你们种地是要交税吧?”
老人狠狠的点头道:“那是自然。”
“老丈之前每年家中要交多少税?”
老人则是掰自己手指头半天道:“每亩要交四斗!”
接着还忍不住感慨道:“咱大名的税是历朝最低的。”
朱橚则是微微点头道:“是啊,大名的赋税是不高,你们种地如此辛劳要交税,那做买卖赚银子的是不是也该交税。”
老人依旧狠狠的点头道:“理所应当。”
朱橚则是继续朗声道:“用农税来举例,你们如此辛苦,冒着炎炎烈日伺候土地,而且时不时还要有灾年。”
“一亩地要交四斗。”
“可是那些人比你们轻松,而且锦衣玉食,出入还有马车,他们却是只用叫半斗不到!”
“而且这半斗他们都少交了七八成。”
“这应该吗?”
顿时场面鸦雀无声。
老人半天才缓过神看着朱橚道:“王爷...您说的都是真的?”
朱橚则是缓缓的点头道:“你们刚才问本王,白氏有什么罪,为何要来捉拿你们的大善人白老太爷。”
“本王今日就告诉你们。”
“这些年朝廷收到的白氏一族的商税,他们是按照三百万两银子交的。”
“也就是他们这么多年就赚了三百万两。”
“可是就在前日,他们光是送给本王的礼物就有三百万两之多。”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们家中所有多出来的银子。”
“都是不当获利?”
“或者说是他们欺瞒了朝廷?”
“这个算不算罪责?”
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朱橚则是再次脸色严肃道:“朝廷在几年前就下旨了。”
“一切受灾百姓朝廷都会接济,而且发放粮食稻种,保证他们一年的生活。”
“地方大族,豪绅,不得以灾年为理由,巧立名目。”
“以低价收百姓田亩。”
“若有此等事,朝廷一律视为圈地。”
“轻则流放。”
“重则就地斩首!”
“诛九族!”
“这算罪吗?”
老人此时已经震惊了。
呆呆的看着朱橚道:“敢问王爷,那朝廷给我们发下来的粮食,稻种呢?”
朱橚则是透过人群看着远处那座十分恢弘的宅子。
意味深长的开口。
“那就要好好的去问问你们的大善人白老爷子。”
“也要问问你们当地的父母官了。”
就在这个时候。
人群分开。
一群衣着华丽的人走了进来
有老有小。
有男有女。
都朝着朱橚跪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头。
看起来行将就木。
只不过一双眼睛十分的精明。
“老朽白氏白丁山携白府老幼。”
“恭迎穆王殿下!”
后面的人都朝着朱橚跪了下来。
“恭迎穆王殿下!”
朱橚则是低头脸色略显阴沉道:“白丁山?”
“你可有功名?”
“老朽没有!”
接着朱橚转身看着后面的白家人道:“你们谁有功名?”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白丁山看着情况不对。
只能咬着牙朝着朱橚道:“启禀殿下,我白氏除去京师为官的子弟。家中子弟都没有功名!”
朱橚则是脸色更加阴沉道:“没有功名?”
“那谁准你们锦衣华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