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愣了下朝着一旁的众人挥手道：“都下去吧。”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一哄而散。
    朱瞻基看着眼前的老太医道：“说吧。”
    老太医十分正色的朝着朱橚道：“启禀殿下，瘴气本就是在山中经年不散。”
    “久而久之形成的。”
    “进入人体之后先是侵蚀五脏六腑。”
    “接着会侵蚀人的血脉。”
    “瘴气在身体中不停的周转最终人就会逐渐失去身体控制。”
    “从而慢慢的因血液枯竭而亡。”
    “何其歹毒。”
    朱橚有些诧异道：“歹毒？”
    老太医咬着牙道：“老夫平生所见瘴气缠身者数不胜数。”
    “可秦王殿下身上的瘴气还是平生见见。”
    “这瘴气看着倒像是有人养的。”
    朱橚有些震惊道：“瘴气还能养？”
    “山川地势特殊。”
    “其中加入一些毒虫。”
    “慢慢在山中生活，久而久之地脉就肯定会发生变化。”
    “一批毒虫死掉。”
    “就培育下一批。”
    “直到什么时候这些毒虫都不会死了。”
    “可以正常的生活适应瘴气了。”
    “这一方瘴气就成了。”
    “何解？”
    “老夫倒是见过此类的记载，不过也只是记载，倒是有一个方子可以试试。”
    “不过老夫不敢保证。”
    朱橚猛地就站起来道：“说！”
    老太医咬着牙道：“殿下，瘴气主要侵蚀血脉。”
    “病人血液污浊。”
    “方子便是要换血...”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色有些难看，说话的声音也更小道：“而且必须是至亲之人的血。”
    说完了之后就靠在一旁不说话了。
    朱橚则是缓缓的坐下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
    “老牛。”
    门口的牛海城急忙就走了进来。
    “殿下！”
    “安排人汇总京师那边的消息，三哥四哥那边也要。”
    “属下明白。”
    接着缓缓的转身看着老太医道：“老王头。”
    “你要说实话。”
    “二哥还有多少时间？”
    “本王还有多长时间准备。”
    王老头则是低头小心道：“秦王殿下怕是最多也就只有三天了...”
    朱橚则是缓缓的点头道：“那你就下去准备吧。”
    “换血。”
    王老头则是愣了下突然伸手就拽住了朱橚的胳膊。
    眼神中甚至有了一些哀求。
    他是宫中的老人了，从这些皇子小时候就是他负责看病。
    其中朱橚最为淘气。
    从小就是给朱橚看病最多。
    他没有子嗣。
    也没有后人。
    对朱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此时他看着朱橚低声道：“殿下，天命不可违 ，您可不能做傻事啊。”
    朱橚愣了下。
    接着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靠着一边的墙壁道：“老王头。”
    “你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累了。”
    老王头则是张张嘴眼眶瞬间就红了。
    “殿下，王妃走不是殿下的错。”
    “殿下和王妃夫妻情深。”
    “王妃难道就想看着殿下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
    朱橚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脸色灰败。
    双目无神。
    “文静是因我而死。”
    “若没有我，朱亮祖为何要对文静动手？”
    “如今二哥更是如此。”
    “若不是我在京师一力推行开海。”
    “如今二哥岂能身染瘴气。”
    接着转身眼中也有了哀求道：“老王头 ，你一生行事谨慎。”
    “没有普的话你是断断不会说的。”
    “说出来便是有八九分的可能的。”
    “你就看在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就成全我吧？”
    “如何？”
    接着低头黯然伤神道：“大哥在我记事时便要帮着父皇处置很多事。”
    “我们都是大哥一手带大。”
    “可陪伴我们最多的便是二哥了。”
    “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文静因我而去。”
    “我已自责不已，在文静走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他走了。”
    “如今若是二哥还是因我而死。”
    “你要我怎么活？”
    老王头终于动容了。
    老泪纵横。
    朱橚则是翻身爬起来。
    就那么直直的额跪在了老王头的面前。
    重重的叩首。
    “王老，您就成全我吧。”
    老王头直接躲开，伸手拽起来朱橚。
    朝着朱橚狠狠的点头。
    朱橚终于如释重负。
    接着恭敬的朝着老王头行礼。
    “多谢先生。”
    接着转身就进屋去拿着纸笔不知写什么去了。
    老王头再也忍不住了。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就那么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泪纵横。
    就那么蹲着哭了好久好久才起身离开。
    在他走出去之后牛海城就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