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本忍不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接着扶着自己身边的桌子道。
    “穆王说笑了。”
    “老夫贪墨不贪墨，殿下的锦衣卫不是最清楚吗？”
    朱橚则是拿起来茶杯。
    斜靠着柱子。
    一脸慵懒。
    “那就说正事吧。”
    吕本则是微微一笑道：“老夫每月都有几日在大本堂为几位殿下教课。”
    “那一日偶然就遇到了穆王殿下的玩闹之举。”
    “心中不免也就有了疑问。”
    “今日就想问问殿下。”
    “哦？疑问？说说看！”
    吕本则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朱橚微笑道：“当日殿下打了诸位王爷和两位皇孙。”
    “可是老夫发现殿下打朱允炆时是额外的用力。”
    “而且看着像是心中有怒气不能发泄。”
    “微臣斗胆揣测。”
    “穆王殿下如今怕是看了朱允炆之后想到了殿下自己，想到了殿下以后的路，心中烦扰，这才下的重手。”
    “微臣说的可对？”
    噗嗤！
    朱橚一口茶水直接就喷了出来。
    忍不住开始咳嗽。
    吕本则是看着朱橚的样子忍不住道：“殿下，老夫说的不对吗？”
    朱橚则是急忙擦着自己的脸微笑摆手道：“对对对，你继续说。”
    “本王是呛着了。”
    吕本则是就好像收到了鼓舞一般继续道：“老夫斗胆再揣测。”
    “殿下如今虽然权柄滔天。”
    “如今已经是大明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皇上信重。”
    “还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
    “如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殿下虽然表面看着风光，可是殿下的苦楚就只有殿下自己知道了。”
    “殿下如今虽然站的高，可是日后呢？”
    “殿下也不能一直站在山顶吧？”
    “殿下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殿下若是想要保住如今的尊容。”
    “就必须要不停朝前走。”
    “可是如今殿下前面所剩的路不多了。”
    “殿下以为呢？”
    朱橚则是俯首恳切道：“还请吕大人赐教！”
    吕本则是淡淡一笑道：“赐教不敢，老夫倒是可以给殿下一条未雨绸缪的路。”
    “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请讲！”
    吕本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殿下，您虽然是嫡子，可是毕竟您不是长子，也不是次子。”
    “而是嫡末。”
    “再进一步怕是也轮不到殿下。”
    “可是如今殿下还十分的年轻。”
    “日后的事还是可以商榷的嘛，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殿下自然无舆！”
    “可若是太子殿下之后呢？”
    “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大人此处就你我两人，有话不如直说如何？”
    吕本则是眼神闪烁道：“老夫只是说一个可能，若是可能有了那一日，以殿下如今的位置。”
    “到了那个时候！”
    “殿下说左，天下在左，殿下说右，天下就在右！”
    “国之长叔！”
    “摄政监国。”
    “这算殿下的路嘛？”
    朱橚则是看着眼前的吕本若有所思。
    果然。
    这还是和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印证了。
    果然朱允炆做皇太孙。
    不是仓猝的。
    而是早就开始准备了。
    没想到自己的到来让事发生了改变。
    他们居然找上了自己。
    吕本看着沉默的朱橚笑容更甚道“殿下以为如何？”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试探道：“我说吕大人。”
    “如今父皇还在，大哥还在，雄英也在。”
    “这个位置就是轮着来，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而且他非嫡子。”
    “就是轮到本王了，也轮不到他啊。”
    “你这是给我画大饼呢？”
    “而且你连水都不给我啊。”
    “你这是要拿大饼噎死我嘛？”
    吕本则是淡淡一笑伸手道：“如此咱们打个赌如何？”
    朱橚也来了兴趣道：“怎么赌？”
    吕本轻轻的一只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道：“就赌此事水到渠成如何？”
    “如何算水到渠成。”
    “到时殿下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当真？”
    吕本则是轻轻一笑道：“若是殿下当日知道了，那是不是就可以代表我们合作就成了？”
    朱橚则是缓缓的站起来有些感慨道：“吕大人说的对啊。”
    “本王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你说的那个办法若是能成。”
    “还真的就是本王的后路。”
    “但前提是你们要拿出来诚意。”
    吕本则是眼皮跳动兴奋道：“如此就请穆王殿下拭目以待就好。”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摆手道：“本王告辞。”
    朱橚接着背着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来吕府登上了马车之后脸色大变。
    水到渠成？
    让朱允炆作为继承人的身份水到渠成？
    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目前他前面挡着的就是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太子妃常氏。
    若是常氏不死，吕氏就不可能是正妃、
    朱允炆也就不可能变成嫡子。
    第二个就是雄英。
    这是目前最大的阻碍了。
    雄英要是在。
    朱允炆就连龙椅的凳子腿都摸不到。
    那么水到渠成也就必须是这两个之中的一个咯。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
    除掉雄英，那么常氏没准就能因为这个气出个毛病。
    或者说干脆和朱标有了什么隔阂也说不定。
    之后便是朱标登基。
    她就有了机会。
    可以慢慢的来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可是朱橚明显的就感觉不对，是他的第七感。
    他内心就觉得吕氏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
    而且若是拿掉雄英。
    后面还有一个呢。
    也不能是水到渠成。
    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答案也就浮出水面了。
    她们要对常氏动手。
    常氏一死。
    凭借着吕氏在朱标面前的乖巧。
    顺理成章做太子妃。
    剩下几个孩子还不好拿捏嘛？
    朱橚想通了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李彪！”
    “奴婢在！”
    “你拿着本王的金牌，现在就给宫中的监察司的那些太监下令。”
    “今日开始三个月。”
    “皇长孙身边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看护。”
    “任何人接近皇长孙。”
    “都必须要警惕！”
    “太子妃，太子侧妃，太子，甚至是皇上，皇后。”
    “都必须要警惕。”
    “明白了嘛？”
    “奴婢明白！”
    “回宫！”
    “我要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