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一脸微笑的溜达着就朝着外面去了。
魏国公府。
朱橚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大厅内,徐达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里只有一个人。
信国公汤和。
朱橚则是满脸微笑的上来撩起来自己的衣袍就朝着汤和跪了下来。
“晚辈朱橚给汤伯拜年了。”
汤和几乎就是本能的跳起来躲开,随后绕了一圈从侧面将朱橚扶起来。
“殿下折杀老夫了。”
“老夫何德何能能受殿下这样的大礼!”
“再说了。”
“老夫这次来可是有求于殿下的。”
朱橚则是被拉着坐在了汤和的身边恭敬道:“汤伯说笑了,什么样的事还要劳烦您跑一趟?直接派人来传话即可。”
“大过年的长辈邀晚辈来,这不是折煞晚辈嘛?”
汤和则是一脸意味深长道:“可是老夫就怕派人来,殿下那边不作数啊。”
朱橚则是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汤伯哪里话,汤伯说的都是作数的。”
汤和有些意外的微笑道:“那老夫可就开口了?”
朱橚则是缓缓的伸手道:“汤伯请讲!”
汤和则是有些无奈的朝着朱橚道:“今日老夫来是想请殿下做个见证的。”
“见证?”
“什么见证?”
汤和则是一脸苦涩道:“老夫前两年回乡,承蒙皇上赏赐了不少的田地和家业。”
“老夫在家中虽然消息闭塞,可是到底也听说了朝廷的大政!”
“朝廷如今清查田亩,免除农税。”
“实在是对百姓大大的好事、”
“老夫也深以为然。”
“故而今日来就是想请殿下做个见证,想要将家中的这些田亩都交给朝廷,最后由朝廷分发给周围的百姓。”
“殿下以为如何?”
朱橚则是依旧一脸微笑道:“汤伯,这是天大的好事,应当汤伯进宫去和父皇大哥说啊。”
“大明日报也应当将汤伯的壮举弘扬天下啊。”
汤和则是急忙摆手!
“不不不,不必如此,今日就是请殿下做个见证。”
“名利那些东西对老夫来说都是浮云。”
“就不必大张旗鼓了。”
“还请殿下应允!”
朱橚则是古怪的笑了笑道:“汤伯真的不考虑考虑了?”
“不不不!”
汤和脑袋摇晃的就像是一个拨浪鼓。
好像是十分害怕被宣扬。
朱橚则是缓缓的站起来朝着眼前的汤和拱手道:“如此小侄明白了。”
汤和也急忙起身道:“如此多谢殿下!”
朱橚则是左右看了看微笑道:“还要劳烦汤伯告知魏国公。”
“本王要的东西他该送来了。”
汤和则是十分恭敬道:“微臣晓得!”
朱橚则是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朱橚的心里就和明镜一样。
汤和真是千年的王八,也可以说是淮西这些人里看的最明白的了。
他早早的就辞去了官职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修养。
他可能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人的结局。
他想到了很多人可能不能善终。
或者不会这么早就暴雷。
谁知道如今李善长都要归隐了。
李善长的归隐在政治的层面影响十分的巨大,代表着文官,勋贵,皇权之间的角力算是告一段落了。
朝堂中拥有开国之功浑厚政治资本的淮西勋贵一党算是彻底的走下了神坛。
其中文官的浙东集团在标志性人物刘伯温被重新召回之后回到了朝堂。
以新兴一派为主的杨宪一脉粉墨登场了。
中书省正式开始了杨宪时代。
汤和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他这么做就代表了恭顺!
代表了自己的态度。
往往聪明人才能活得久。
朱橚此时坐在马车上,手中拿着牛海城递上来的田亩册子一脸微笑道:“拿给大哥去吧。”
牛海城则是习以为常道:“属下遵命!”
朱橚则是伸手从自己袖子中拿出来一张纸条也给了牛海城。
“将这个也给大哥吧。”
“属下明白。”
牛海城接过来之后好奇的看着朱橚道:“殿下,如今信国公如此支持朝廷的大政,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嘛?”
“勋贵中威望能有信国公一半的怕是都不多啊。”
“如此也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话可说不是?”
朱橚则是淡淡的摆手嗤笑道:“无话可说?”
“怕是朝廷若是真的准了汤伯的奏请。”
“下面就更加的有话说了。”
“父皇刻薄寡恩的名头怕是要坐实了。”
“哪有赏赐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来的?”
“那以后谁立功了都是今日赏赐,明日就收回,那还有谁愿意为朝廷用命?”
“长此以往朝廷怕不是就成了笑话?”
牛海城更加疑惑道:“殿下,那您今日还为何要答应呢?”
“直接驳回不好嘛?”
朱橚则是随意的摆手微笑道:l”一动不如一静啊。”
“这是有人不愿意了。”
“是来找口子了。”
“既然要口子。”
“那本王岂能有不给的道理?”
“属下明白!”
牛海城果断的转身朝着远处走了出去!
李彪这时从马车外恭敬道:“殿下,刚刚朝廷传来消息,皇上传旨午后大朝。”
“午后?”
“不是明日嘛?”
“奴婢不知。”
“本王知道了!”
“还有嘛?”
李彪则是急忙低头小心道:“皇上已经颁布了圣旨!”
“着您代天巡视地方。”
“时间就定在初八。”
朱橚则是微微皱眉道:“这么仓促?”
“这是皇上的旨意!”
朱橚则是微微闭上了眼睛道:“本王知道了。”
接着马车就返回皇宫去了。
此时魏国公府不远处的马车上。
两个老人对坐在马车内。
正是李善长和汤和。
李善长此时不温不火的抱着暖炉看着明显坐立不安的汤和微笑道:“我说汤帅,如今京师已经是一团乱麻了,你说你还参与进来做什么呢?”
汤和则是满脸苦涩道:“不参与进来又如何呢?”
“难道在家里窝着就能独善其身了?”
“你李相国,李先生都不能自保了。”
“大明谁还能独善其身呢?”
李善长则是轻轻的摸着自己手中的暖炉笑了。